這一下用了大力,程斐手心都有些麻木了,扇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過不了多一會兒,她這小臉蛋就得腫得老高,可是他收不回來,收回來多丟臉。
“不是說老鼠生兒會打洞麼?我看,妓/女的女兒就是婊/子……”
話音未落,程斐就看見喬初夏猛地將頭轉過來,原本死寂的眼一下子充滿了怒意,兩隻原本掐著身下床單的手忽然揚起來!
“不許你罵我媽!”
程斐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就是這一瞬間的工夫,額頭太陽穴上忽然被重重一擊,他眼前一黑,嘴張了兩下,“嘭”一聲栽在了床邊。
喬初夏嚇得手一鬆,手裡的菸灰缸“咣”一聲掉下來,她眼看著從程斐的髮際線那蜿蜒出一條紅色的小河,喃喃自語道:“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她匆匆跳下床,地上都是她的溼衣服,她衝到衛生間,翻出一身乾淨的浴袍,裹在身上,慌慌張張跑出房間。
殺、殺了他!可我不是故意的!逃、逃走再說!
13、○七男人女人的最適宜關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1)
殺人了!
喬初夏光著腳,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她居然有了奇異的方向感,曾經在商場裡都會迷路,但現在她居然一溜煙從答謝宴的酒店跑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兩家酒店相隔倒是不遠,此刻已近中午,烈日灼膚。
瘋狂地奔進酒店大堂,她摸了摸身上,除了一件半溼半乾的浴袍,什麼都沒有了,包括證件房卡,喬初夏頓時呆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幸好之前一個服務生記得她,加上她之前給的小費一向豐厚,一眾黑黢黢的當地服務生全都巴不得討好巴結這位美貌的異國小姐,這回可算逮到了機會。
服務生趕緊上前,用一口帶著明顯口音的英語問她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態度謙恭。
喬初夏只得硬著頭皮說自己潛水去了,隨身物品都放在朋友那裡,自己不舒服想先回房,但朋友卻遊遠了一時找不到。聽了她的解釋的大堂經理倒也沒難為她,在前臺辦了手續,反覆核對了身份,終於讓她進了自己的房間。
將門鎖好,又神經質地把窗戶全都關上,拉緊窗簾,喬初夏這才飛快上床,將自己裹起來,不住地哆嗦,牙齒瘋狂作響。
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又跳下床,渾身抖著拿起桌上的裝飾花瓶,用力往地下一摔,花瓶跌成若干碎片,散亂一地。
慢慢蹲下,白淨細長的指頭捏起來一片,喬初夏顫巍巍地走進浴室,跨坐在浴缸邊緣,伸出手腕,攤平在眼前。
“疼不疼,到底疼不疼……”
她口中嘟囔著,因為緊張而不斷地做著吞嚥的動作,異常憔悴的臉上,一雙杏核眼兒反而亮得出奇詭異,像是夜裡蟄伏著的貓兒。
那不規則的鋒利稜面就對著纖細的手腕處,如果按照電視裡看的,用力割下去,就好了。
喬初夏很清楚,她若是真的殺了程斐,天上地下她都是跑不掉了,與其被程家撒下天羅地網圍追堵截,還不如自我了斷來得乾脆,最起碼臨死前不受侮辱折磨。
額頭上不斷地滲出冷汗,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指間充滿了粘膩的汗,滑溜溜的,幾乎要脫手了。
用力地割下去,乍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接著就是熱熱的漲漲的痛感傳來,卻不明顯,只是鈍鈍的疼,一張嬰兒小嘴兒似的寬寬的口子慢慢展現出來,而臆想中的血,尚未出來。
毀滅性的快感,像是不遠處的海浪一樣,不斷拍打著襲遍全身,很快,溫熱感佔了上風,身體忽然不再那麼冷了。
拿著碎片的手,終於沒了力氣,鬆開來,兩條腿一軟,喬初夏再也坐不住,跌回浴缸裡,她躺在裡面不斷地喘著,努力瞪大眼睛看著那一股一股的血往外流。
她既是一心想求死,又是再沒有第二種辦法,叫自己暖和起來。她又想死,又想活,不知道該如何。
這種自殘的衝動,在她腦海裡縈繞好多年了,卻一直不敢真的動手,她想她得感謝程斐,終於逼出了她體內所有不正常的破壞因子!
一刀,再一刀,完全機械化地重複著這一單調的動作。眼看著傷口愈發粗糙,血湧得也愈發多起來。
掙扎著將手腕抬向自己的眼前,那種顏色不是文藝腔的血紅血紅,而是帶著點黯淡的暗紅色,而且真的是腥氣很重。
她嘗試著伸出舌頭,舔了一口,胃裡很空,沒什麼食物,頓時被刺激得瘋狂地乾嘔起來,本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