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諾搖晃了一下被幕玹錦包的嚴嚴實實的手,道:“手疼,吃不了糕點了。”
她撇著嘴,可憐兮兮的看著幕玹錦,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呵呵,”幕玹錦輕笑出了聲,眉眼中的溫柔更甚了,她性情大變,倒是更會向別人撒嬌了,若是放在從前性子犟的厲害不說,更別提對著他撒嬌了。
幕玹錦晃了一下神,道:“知道了。”
他拿過盤子裡剩下的糕點,小心的喂著她,喂上那麼幾口,又遞上熱茶讓她喝一點,還時不時的提醒她慢點,別噎著了。
門邊站著的蘇涼看了一會後,悄悄的退了出去,還細心的替他們關上了門扉。
他背過身,一臉糾結的站在長廊裡,望著院中那顆鳳凰木。
長廊簷下,殷紅燈籠被風吹的在空中不停搖擺,鳳凰木又是一陣落花雨。
空中的日頭已經漸漸落入西山,只殘留了些許的餘暉,已有一半的天幕布了黑雲,上面還亮了點點星宿。
蘇涼長嘆了一口氣,直道:“孽緣孽緣。”
他雖然平時看起來一副大大咧咧,頑劣不堪的模樣,但是心裡亮的跟明鏡似的。
候在一旁隨時等屋裡傳話的隋珠見狀,不解地問道:“蘇少爺,您這又是為何?”
為何?!
還敢問他為何?!
蘇涼差點被隋珠氣的跳腳,她侍候的主子們不顧倫理道德就算了,她怎麼作為一個下人,還跟主子們一樣,不懂其中難處就算了,一個勁的湊合他們不說,還在心底暗自高興。
想到此,蘇涼沒好氣的轉頭瞪了隋珠一眼。
隋珠被他瞪的只覺得莫名其妙,委屈不已:“蘇少爺,可是隋珠做錯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您說出來,我改便是。”
這個隋珠,果真愚笨!
蘇涼咬牙切齒,惡狠狠的道:“錯?何止是大錯特錯!更是助紂為虐!”
“蘇少爺,”這下隋珠帶了哭腔,她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使得蘇涼這般厭惡自己,“你明說就是,何苦這般譏笑與我?”
雖然心中有氣,但是也不敢太過於大聲喧譁,只能壓低了聲音,指著屋裡的兩個人,問道:“我就問你,沈冰諾和幕玹錦在外人看來,是什麼關係?”
隋珠抿了抿嘴,好一會才開了口:“繼母與繼子。”
這下子,蘇涼倒是被氣笑了:“你都知道他們倆是何關係,又怎敢放任他們這樣不管?你應該要時時刻刻的看著你家太太,不讓她生了旁了心思。”
這下子隋珠才如醍醐灌頂一般,知道了蘇涼責罵她的原有,蘇涼說的不錯,她這些天在沈冰諾面前,一直有意無意的提到幕玹錦,想讓她與他親近些。
就連今日,她也是故意尋了藉口丟下沈冰諾一個人,自己去後廚裡拿了糯米玉仁糕來,就是為了讓幕玹錦得了空子,好接近與沈冰諾。
這段時間,身為局外人,她早就已經看清楚了幕玹錦對沈冰諾是什麼心思。
若是幕玹錦真的對沈冰諾只是出於名義上的母親的照顧而言,他根本就不需要親自放下身段,徒手將沈冰諾從那堆廢墟中挖出來,更不會想瘋子一樣抱著昏迷的沈冰諾,又哭又笑。
他向來都是理智的,高高在上的,隋珠雖與他接觸不多,但是從旁人口中以及這些年自己在幕府裡,偶爾遇見幕玹錦便能推斷出,他是個怎樣的人。
而如今,他為了沈冰諾失了理智,沒能控制住情緒,若說他不喜歡沈冰諾,隋珠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雖然一開始對於他的這種感情過於震驚,但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若是將他倆湊成一對也未嘗不是好事。
幕府吃人,一個個的敢欺負沈冰諾,就是因為她沒有背景,若是以後傍上了幕玹錦,沈冰諾有了這麼大的依靠,往後在幕府裡的日子定是會好過些。
所以抱著這種想法,隋珠能如何湊合他們就如何盡心盡力的找機會。
而現在就算是被蘇涼如此指責,罵她沒有倫理道德思想,她也是不後悔的。
“蘇少爺的指責,隋珠接下了,但是這種指責中,怕是也帶了幾分,蘇少爺是對於自己無法阻止大少爺,以及自己現在都漸漸靠向大少爺的無能為力吧。”隋珠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行為,也戳穿了蘇涼的用意。
蘇涼臉色白了幾許,隋珠說的不錯,現在這樣的幕玹錦,他是沒有見過的,多次勸告非但不聽,反而更加的變本加厲,而自己……因為他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