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清雅那邊已經耽誤了半天的時間,她跟隋珠回去換了個衣服後,便匆匆趕到了糧倉。
張明言見她忙道:“大太太,那些人還沒招。”
目光從張明言臉上轉向糧倉的大門:“我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她不可能招,等等吧,在等三天。”
雨勢越來越大,洪水也越漲越高,沈冰諾靜靜的站著。
雨水浸溼了她的下襬,爬上了她的小腿。
紅唇越抿越緊,手越收越緊。
趙清雅都能在半夜接到糧倉這邊的訊息,更何況是幕老夫人。
她現在定是在抓緊時間聯絡那四位長老,這麼大的事情,怕是傍晚十分,他們就能到達幕府,迎接她回去的,不用說便可知,那是一場硬仗。
沈冰諾到現在腦子裡還一片漿糊,已經全然沒了先前對待趙清雅時,那麼多清晰的思路了。
她完全還未想好,該怎麼向那邊交代,怎麼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而對於幕玹錦,她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幫她,畢竟……誰也不會幫助一個,讓自己厭惡的人,不是嗎?
頭疼。
沈冰諾皺皺眉頭:“張掌櫃,把鑰匙給我。”
“什麼?”張明言微微疑惑。
“把鑰匙給我,我去看看糧倉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事到如今,她雖然沒想好怎麼應對幕府的那群女人,但是現在的當下之急是要弄清楚,這五座糧倉到底還能不能做些搶救,損失了多少,還有多少能用。
張明言剛想開口阻止,但又轉念一想,隋珠和沈冰諾,這主僕二人,從來就沒有聽過自己的話,所以他知道,說了也沒用,便也不願再白費口舌,只得摸了摸鼻子,然後解下腰間的把鑰匙,給了沈冰諾。
沈冰諾接過後,又將傘遞給隋珠:“打傘麻煩,我就不打了,隋珠你且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梅雨季的雨最是凍人,能冰到骨子裡去,若是大太太不打傘,會感冒的。”隋珠嚷嚷道。
沈冰諾望了眼天。
入眼,天幕還是灰濛濛的,這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依舊沒有絲毫的想要停下來的意思,像是斷了線的捲簾,一條條的,在空中直落而下。
沈冰諾攏了攏身上的衣裳,這天果然如幕老夫人所言,下了雨,竟真的有些涼意。
“沒事的隋珠,相信我。”
她滿臉的堅持之意,看著隋珠心口一窒,只得點頭同意。
沈冰諾衝進雨裡,溼漉漉的衣裳似有千斤重,雨水打在臉上,冰冰的,還有點兒疼,雨太大了,眼睛都睜不開,她眯眼,艱難的前進著。
終於,她來到了糧倉的門口,糧倉的那扇門高大的很,有兩米半的高度,沈冰諾站在門口,顯得越發嬌小。
她從一大摞的鑰匙中找到了想要找的鑰匙,沈冰諾將它插進鎖孔,然後輕輕一轉,鎖便脫落了。
沈冰諾慢慢一推,許是因為洪水的原因,阻力很大,她推的很廢力,好不容易,才得推開了一道可只供一人側身進出的縫隙。
她開啟的門縫很小,隋珠和張明言又站的遠,自是看不清裡面的場景,緊接著他們就看見沈冰諾側身進去,等到她再出來的時候,發現她的臉色並不好看,鐵青中帶了慘白。
他們心裡“咯噔”了一下,互相對視了一眼。
難道……裡面……連一點兒挽救的餘地都沒有了?
沈冰諾的目光緊緊攥住張明言,眸子沉了沉,臉色有些兒難看。
而後,她又趕緊檢視了其他四座糧倉,每看一座,臉色就難看上一分,等到五座都看完了,臉是徹底的黑了。
“張掌櫃,你來一下。”她嘴角繃的筆直,高聲喊著張明言,聲線極其的不穩。
因她只喊了張明言一人,隋珠雖心下擔憂,但也只能看著他邁步走去。
由於步伐極快,一些雨還是越過傘面,襲在了他的臉上,張明言抹了把臉,問道:“大太太怎麼了?”
沈冰諾深情嚴肅:“張掌櫃,昨兒個傍晚,你確定你是親眼檢查過糧倉之後,親眼看著糧倉關了門?而後再也沒有開啟過?”
她一連兩個問題,劈頭蓋臉的,問的張明言有些發懵,難道糧倉裡面出了什麼事嗎?
張明言收起心思,點頭:“沒錯,此過程一直是我在督察的,包括鑰匙,從那時起,直到現在也從未離身過,大太太,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恩,”沈冰諾回到,她蹲下身子,一手放與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