軲轆軲轆的車輪聲聲聲入耳,街道不似中午那般熱鬧,小商小販門開始收拾東西,趕在天黑之前回家。
“太太到了。”馬車遽的停下,車伕的聲音鑽進車廂內。
意蝶道:“知道了。”
然後掀開簾子下去了,緊接著就是沈冰諾,下車的後還未站穩身子就從旁邊躥出了一個人,她一驚在看清楚來者後才穩住了心神,道:“阿如你來做什麼?”
阿如朝沈冰諾行了一禮:“大太太,老夫人請您過去。”
沈冰諾疑惑:“老夫人叫我去是為了什麼?”
“太太去了就知道。”阿如一眼一板,不帶任何感情道。
“那我先把東西送回去,再去老夫人那可行?”這花雖然已經修剪了,但得拿回去把枝幹洗一下,然後那個漂亮的花瓶轉好,再給幕老夫人送去。
阿如抬眼看了沈冰諾懷裡抱著的竹籃開口:“不用了,老夫人正在等您,若是因此耽誤了,老夫人怪罪下來可是不好了,夫人先跟著奴婢去上一趟,如若是沒什麼大事,您再回去也不遲,不是嗎?”
沈冰諾皺眉,轉念一想阿如說的確實是有理的,便點頭跟著她去了,而意蝶則偷偷進了府不知道去了哪裡。
轉過長廊,穿過弄堂,走過花園,前面便是幕老夫人的院子了,聽說是幕老太爺當時找人畫了圖紙,特意為幕老夫人新建了院子,連院子上的匾額都是他親手題字的,小院的名字清雅的很叫“念瑤樓”。
很久以後幕玹錦才告訴她,那個“瑤”字其實是幕老夫人名字中間的那個字,而“念瑤樓”三個字則承載了當時幕老太爺對幕老夫人整個的戀慕之情,只可惜……
這是沈冰諾第一次來幕老夫人的院子,小院乾淨整潔,樸素的很,不似幕玹錦院落那般奢華。
“大太太,”阿如掀開簾幕,“您請,老夫人和二太太正在裡面等候著,您快進去吧。”
沈冰諾頷首,卻在跨進屋內的一瞬間腳下一滑,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是被人絆倒的,懷裡的竹籃滾落,芍藥從籃中散出。
身後阿如偷偷將伸出的腳不動聲色的收起,看著沈冰諾狼狽的樣子,在看到那芍藥後暗自高興,賤人讓你勾引大少爺。
正在和趙清雅說笑的幕老夫人聽見響動,轉頭朝沈冰諾看去,在目光觸及芍藥時臉色一變,雙眸中燃了怒火,她臉紅筋爆:“沈冰諾!是誰讓你帶芍藥進府的?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芍藥?是不是因為現如今我生病了,故意弄來了芍藥氣我,好氣死我?!”
沈冰諾驚慌的站起身:“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難道意蝶沒有告訴過你麼?!”幕老夫人厲聲質問,臉色陰沉,恨不得把沈冰諾千刀萬剮。
“我……”沈冰諾還沒說完就被趙清雅打斷。
“老夫人莫氣,把那意蝶叫來問上一問便知真假了不是嗎?我敢肯定,定是那意蝶哄著大嫂去採了芍藥帶進了府,不然大嫂怎麼認得芍藥?”趙清雅說的看似有理有據,話中卻暗含了諷刺,笑話沈冰諾鄉下來的,只識得貧賤野花,不識這媲美牡丹的高貴之花。
幕老夫人明白趙清雅所說的,倒也不反駁,因為這是事實,這個鄉下來的丫頭,她一直都不喜歡,不是一點點,是很不喜歡!自她進了門,這原本就不太平的幕府更是動盪不安。
“叫意蝶來!”
很快意蝶到了,她見氣氛不對勁,又見地上芍藥被棄於地上,自是明白髮生了什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忙磕頭求繞。
“求老夫人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讓太太帶芍藥進幕府的,都是奴婢的錯,不怪太太。”她砰砰的重重的磕著頭,額頭很快青紫。
幕老夫人被她磕的心煩,斥責道:“別磕了,我本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若是你把原原本本的事情說出來,我自是不會太過於為難你。”
“這……這……”意蝶為難,一狠心攔了全罪責,“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該死,不關太太的事。”
趙清雅把弄著昨兒個新染的丹蔻,開了口:“意蝶啊,你在這府上呆了不少年了,幕府的規矩你是清清楚楚的,什麼該帶回來什麼不該帶回來,你都是知道的,我不相信你這麼糊塗到連老夫人最討厭的東西帶回來!”
她說的輕巧,卻字字戳中要害。
面對這樣的情形,沈冰諾臉色變了變,她知道自己中計了,如今除了意蝶之外,沒有人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沈冰諾蹲下身對意蝶柔聲道:“意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