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冰諾的院落到祠堂,也不過半個時辰的距離,沈冰諾走的不急不緩,內心不見絲毫的慌亂。
在轉過一處拐角時,正好迎面撞上了匆匆忙忙趕來的幕玹錦。
沈冰諾俱是一愣。她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幕玹錦。
雖然面兒上整整齊齊的,看起來俊朗的很,但是這並不能瞞得住沈冰諾,她一眼便看出來了,幕玹錦這是一夜未睡。
兩人這麼一遇上,便一同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沈冰諾身後的人炊煙察言觀色的很,她偷偷的慢了幾步,便一下子與沈冰諾和幕玹錦拉開了一些兒的距離,這樣也方便了他們二人交流。
“昨兒個夜裡,怎麼沒睡?”沈冰諾小聲的問道,眼中滿是心疼。
幕玹錦朝她咧嘴笑了笑:“無礙,南岐傳訊息說是回來了,我以為是晚上,便等了一宿,誰知道是今兒個下午。”
“那……”沈冰諾聞言更加擔憂的厲害,她咬了咬下嘴唇,“那你這身子吃得消嗎?”
幕玹錦自然知曉她說的是,等下子要面對一屋子不省事的女人。
“那是自然我,否則的話,我也是不會來的。”幕玹錦點頭應著。
“既然如此,那就好。”沈冰諾這才寬了心,“人是幕老夫人殺的。”
幕玹錦聽到沈冰諾如是說,雖然他們人二人並未有任何的證據,但是心中毫不奇怪。
儘管趙清雅現在落了馬,但是誰也不敢保證她以後會不會再東山再起,畢竟這種事情,在這變幻莫測的幕府中,早已見怪不怪了。
再加上,趙清雅小肚雞腸的很,性子毒辣,每一個得罪過她的認,她都牢牢地記在心裡,等到她再次得勢後,定會讓這群人,生不如死。
因此,與幕府的那些下人們而言,不管再多麼的厭惡趙清雅,也不敢與她發生正面衝突,所以,最多也只是對她有些兒怠慢,其餘的方面,也不敢給她使絆子。
因此,沒人敢對趙清雅下如此重的狠手。
而趙清雅,也絕對不會自殺的,畢竟才拿到的,與沈冰諾的交易書,還沒捂熱,又怎麼可能突然之間放棄了自己這麼多年想要得到,卻永遠都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再加上,趙清雅好死不死,偏偏是死在了與沈冰諾見過面之後的時間裡。
那麼,這一切的一切,所有跡象都只能指向一個人,那麼就是——幕老夫人!
除了她有能力殺掉趙清雅後,再無任何人敢如此做了!
幕玹錦瞭然於胸的點點頭:“我知道,昨兒個,你從趙清雅那邊,可有問出來什麼話兒?”
沈冰諾思量了一會兒,又用眼角的餘光瞟了瞟四周,見四下無人了,這才緩緩的,低沉著聲音開了口:“自然是有的。”否則的話,趙清雅又怎會死了?
自然,後半句,沈冰諾是未說出口的。
幕玹錦抬眸望了眼沈冰諾,沒有說話等著沈冰諾繼續開口。
“趙清雅知道雖然不算多的,頂多只是個皮毛,但是都是必不可少的!”
“哦?”幕玹錦挑眉,“願意洗耳恭聽。”
沈冰諾看了幕玹錦一眼,又警惕的再次瞧了瞧四周,道:“可能你不記得了,你十歲那年,在你娘燕嬛去世後的第一個月裡,忽然開始發起了高燒,嘴中說著胡話,這時正好府外來了個道士,那道士一來,不僅醫治好了你的病。”
“也讓一直沉浸在失去愛人悲傷氣氛中的幕子林,漸漸的開朗了起來,那道士說府裡風水不好,要換處地方,重新建蓋府邸,才是最好的。”
“幕子林聽信了那道士的話,尋了一塊寶地,讓那道士看完覺得無礙後,便歷時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建了一座與原府邸一模一樣的府邸,建好後,又在第四個月裡,娶了第二任夫人,也就是——落青桑!”
沈冰諾的這番話,讓幕玹錦震驚不已,他猛地抬頭看下沈冰諾,嘴唇囁嚅了良久,才吐出來了一句話。
他道:“諾諾,你是說……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座府邸,其實……其實是另外造的?!”
在幕玹錦的震驚之下,沈冰諾緩緩的點了點頭。
幕玹錦只覺得胸膛裡一陣慌亂,詫異驚訝的情緒,在不聽的翻滾著。
之前,他看到幕老夫人畫的那副幕府舊址時,只是單純的以為,那府邸是以前幕老夫人生活的地方,後來她一個女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遷徙到了柳州城。
沒想到……沒想到是自己十歲那年,一切都是幕子林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