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很明顯的是在拒絕沈冰諾。
而她之所以選擇趙清雅,拒絕了沈冰諾,是因為她知道,沈冰諾再兇狠,也沒有趙清雅那般毒辣,更不可能會視下人們的性命,為草芥,或者是對下人們拳打腳踢,但是趙清雅卻是不一樣的。
今兒個這事,一旦被趙清雅知曉,那麼自己……定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再則,她的這番話,先是給沈冰諾戴了高帽子,而後又貶低了自己,已達到胡讒的效果,她也是不想讓沈冰諾遷怒自己,而是想讓她心平氣和放過自己。
可是她錯了,沈冰諾並不像趙清雅那般無腦,對於那些諂媚的話,她只覺得好笑,並不覺得得意和驕傲。
沈冰諾垂頭,看到紙鳶的手掌心中有絲絲的血跡,她伸手拉過她的那隻手,輕揉的捏了捏。
紙鳶轉目瞧去,在看到自己的手掌上面的點點血跡時,連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沈冰諾抓得死死地,最終只得放棄。
“大太太……”紙鳶有些為難的看著沈冰諾。
沈冰諾掏出絲帕,將她手掌中的血痕一點一點的擦去,道:“女孩子,得學會愛惜自己,否則的話,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又何談讓別人愛惜?”
她的話,讓紙鳶莫名的淚目,鼻尖一酸,忍住了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自給趙清雅當丫鬟後,每日裡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到了趙清雅,那麼就免不了一頓捱打。
她一直在為自己能不能活著看到明日的太陽而擔心,哪還有心思管自己身上有多少的傷痕。
連家中的父母也從來只會想著,自己能帶對少銀兩回家,從來沒有管過她的死活。
如若有一日自己死了,怕是他們也只會沉默良久,感嘆一句“以後怕是沒人能給他們銀兩了”。
而如今,紙鳶就算是知道,沈冰諾這是為了利用自己,從而想要攻破自己的心裡防線,才說出來的話,她還是覺得心酸的很。
沈冰諾目光微暗,她看到紙鳶紅了鼻子和眼眶,便知道自己的話怕是起作用了。
在趙清雅身邊的日子不好過,是整個府邸都知道的事情,而幕老夫人從來不會勸她對下人們好一點,恐怕是為了,終有一日,這些帶著怨恨的下人們,能夠成為自己的手吧。
而如今想來,幕老夫人也算是給自己做了嫁衣。
沈冰諾輕輕的擦拭著紙鳶的手掌,她擦著擦著,忽然停頓了一下,抬頭看向紙鳶。
她笑著勾著唇,輕啟嘴唇,道:“二太太待你不好,一點點小錯,都能將你打的幾天幾夜下不了床,紙鳶啊,你說……”
沈冰諾似笑非笑,眼眸彎的厲害,繼續開口:“你說,如果她知道了,你伸腳絆過她,讓她在眾人面前丟過那麼大的臉,你說她會不會,對你跟那些丫鬟們一樣,將你丟進那幽深的井中?!”
“!!!”
紙鳶瞪大眼珠,嘴巴微張,滿臉的不可置信。
沈冰諾口中說的那件事,正是那日,隋珠死後,沈冰諾他們找趙清雅鬧事的時候,在混亂之間被人伸腳絆倒了。
而那個絆趙清雅的人,正是紙鳶。
她絆倒趙清雅的時候,正被沈冰諾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件事一直壓在紙鳶心頭許久,那日被沈冰諾撞破後,她以為她會告訴趙清雅,沒想到沈冰諾不僅對此事閉口不談,連見了面,都跟沒事人一樣。
紙鳶這才放了心下來,沒想到,原來沈冰諾是將這事用在了威脅自己的上面了。
“大太太!”紙鳶有些兒咬牙切齒,“您怕是看錯了吧,那人……那人不可能是我。”
沈冰諾嗤笑一聲,垂目繼續為她擦著手中的傷口:“你我心中都清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而趙清雅那邊始終找不到讓她丟臉的那人,我只要在她面前一口咬定,這事就是你做的,在嘲笑她幾句,你說……”
“趙清雅最後是會信你還是信我?就算是她不信我,最終那一肚子的氣,可還是會撒在你身上的,你說是不是?紙鳶?”
聞言,紙鳶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黑,各色都轉了個遍。
沈冰諾此言不假,她將趙清雅的性子抓了個準。
愛慕虛榮,貪婪,好面子,有頭無腦。
“大太太,您不能怎麼對我!”紙鳶說這話時,略帶了哭腔。
“我為何不能這麼對你?你是趙清雅那邊的人,而她向來看我不爽,弄死了你,對我來說,就等於斬斷了趙清雅的一隻手臂,而我又何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