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燭火不停的跳動著,人影也跟著一起晃動不已。
沈冰諾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紙鳶,她的血越流越多,完完全全將地毯都給浸溼了。
沈冰諾的手腕被人狠狠的抓住,她猛然回過頭看去,發現來人正是幕玹錦後,原本緊繃的身子一軟,眼淚大顆顆的滑落,砸在地面上。
“圖南……你來了啊!”沈冰諾開口道,聲音嘶啞難聽。
幕玹錦心疼的將她摟在懷中,若不是屋外的許默發現事情有些兒不對勁,趕緊喚了自己過來,自己定是會……
都怪他,若不是因為與她賭氣,根本不可能將她丟下,以至於如今紙鳶一這副面孔,慘死再她的面前。
而自家卻不能夠及時站在她身旁,保護好她。
“對不起。”幕玹錦低聲道,眼中含了悲切,“對不起,說好的保護你,卻還是沒能夠……”
沈冰諾靠在他她的懷中,淚水浸溼了他的衣襟,她搖搖頭,哽咽著:“沒事,圖南,是我不好,今兒個,我不該拿自己做賭注,才讓你生了起,我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了。”
此時此刻的她,看著地面上已經涼透了的紙鳶,只覺得心驚的很,明明前一秒鐘還有說有笑,明明前一刻鐘,她還給她洗過手,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呢?!
想到此,沈冰諾更是一陣後怕,她忽然想起,若是今兒個,趙清雅並未及時受到阻攔,那麼自己……會不會也如此這般,冰冷的躺在地上,她還有幕玹錦關係著自己,而紙鳶,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不怕了,恩?我在呢!恩?”幕玹錦輕聲安慰著沈冰諾。
過了許久,他才感受到,懷裡的人的身子,終於不在顫抖了,這才放了心下來。
說到底也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為出嫁之前,家中和睦,父母安康,不像他,從小就見過幕府的殘忍,他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也因此對於紙鳶的死,沒有任何的感覺的,但是沈冰諾不一樣的。
儘管平日裡,她裝的再過堅強,但是死人什麼的,卻是從未經歷過幾次的,尤其是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死在她的面前。
因此,她會害怕,也在為正常不過了。
幕玹錦見沈冰諾漸漸安撫了下來後,,這才放開了她,他高聲喊了許默進來。
“見紙鳶的屍首帶下去,找個何事的地方給掩埋了吧,明兒個你在趁人不注意,去尋到她家裡去,給她父母一些兒銀錢吧。”
“是。”面對幕玹錦鎮定的一聲聲指令,許默恭恭敬敬的朝他作揖,應道。
雖然幕玹錦並未說明,眼前紙鳶死掉的情況,但是許默一聯想到今兒個發生在廳堂裡的事情,他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很快便和南岐一起,將紙鳶的屍首裝入了一個一米七長的麻袋裡,又很快的將沈冰諾的屋子打掃了乾淨後,這才跟著南岐,對沈冰諾和幕玹錦又是一拜,出了屋子。
他為難的看了看南岐,道:“南岐,這人埋在哪裡最好?”
南岐瞥了手中的麻袋一眼:“哪來的,回哪去。”
這句話讓許默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膽子也忒大了吧,竟然想把它埋到老夫人的院子裡去。”
“我有說埋到哪裡去嗎?”
“沒……沒有。”許默搖頭否認,可是,他這意思不就是要埋到幕老夫人那裡去嗎?!
南岐道:“那你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一定得去!不過這紙鳶也是夠可憐的活著的時候被二太太虐待,死的時候,連個風光大葬的機會都沒有,再對比一下隋珠的葬禮,嘖嘖嘖。”
“那你就不要再聒噪了,”南岐被他吵得有些兒頭疼,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都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你怎麼比女人還女人?”
許默:“我……你………”
南岐話少,若不是他來調節氣氛他們倆大老爺們站一起不覺得尷尬嗎?!他這麼還能嫌棄人家吵?!
嚶嚶嚶,好委屈。
為此,接下來的路程,許默都淚眼汪汪,滿臉委屈的看著南岐,而南岐則是一臉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模樣。
……
幕玹錦擁著沈冰諾坐在了床上他緊緊的摟著她,問道:“怕嗎?若是怕的話,今晚兒就別在這裡睡了。”,
沈冰諾搖搖頭,拒絕道:“不行!毒是老夫人嚇的,她也定是派人監視了這裡,如果一旦離了這屋子,她也是知道的,南岐和許默他們,不會被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