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寒風從軒窗裡鑽進,冷的床上的沈冰諾打了個寒顫。
眾人,在楚江道身後,依次排開,誰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們都緊張的看著楚江。
指尖的脈搏跳的微弱,時而急快,時而短絀,沒有規律,楚江微微探身,掀開沈冰諾的眼皮,對著瞳孔察看了一番,之後,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沈冰諾口中說的話,在傾聽的過程中,楚江從原先驚訝的神色,最後越變越難看。
他聽了一會兒後,又快速的坐回了位子上。
楚江緊縮眉頭,許久之後他才收起把脈用的人絲帕,收入了藥箱中。
在紫瑾的攙扶下,幕老夫人上了前去,看了眼床榻上的沈冰諾,問道:“楚神醫,我這大兒媳婦的病……如何了?”
楚江神色暗了暗,而後長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面上帶了無奈:“老夫人,脈搏亂無章法,無任何的規律,氣虛短弱,中氣盈缺,血氣不足,實乃……在下也無可奈何!”
“不可能!”幕老夫人眉心蹙起,大吼一聲,隨後眼含淚水,悽悽的開了口,“楚神醫,我這大兒媳婦,過的太苦了,我大兒子去的早,我們幕府虧欠她不少,如今,若是命不保,這……這該讓我如何……如何像我那已死去的大兒子,交代啊!”
說著,幕老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一瞬之間,錦帕上面便已然溼了一大片。
楚江長嘆一口氣,最後搖搖頭,垂了目,繼而快速的站起身子,對幕老夫人作揖,道:“老夫人,我雖為老師的弟子,但是能力卻不及老師的萬分之一,如今若不是老師早已駕鶴仙去,定會尋來老師為大太太檢視一番,唉。”
楚江頓了頓,隨即又是一聲嘆息,繼續說道:“老夫人,這些年來,我看過不少病狀,而大太太這種,倒是第一次見,不行房顫,也不像肝性腦病,再加上她嘴裡唸唸有詞著一些東西,反倒像是……”
說到最後,楚江息了聲音,臉色也更加的難看了。
幕老夫人聽聞,心知他說的是什麼,但仍然問道:“楚神醫,您儘管說便是,我老太婆都聽著呢!”
聽聞幕老夫人的話後,楚江這才大著膽子,抬眼朝四周看了一圈,低聲的開了口:“我每年都會花三個月研究醫術,除此之外的日子裡,都會行走江湖,救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有意見事情,儘管過了兩年,我還記得很清楚,兩年前,我去往最邊界的虢城時,城主的女兒有一天忽然神志不清,嘴中說著胡話,高燒不起,原本以為只是因為高燒,而才因此胡言亂語的,後來誰知,那女孩子,將幾個大夫,活生生的咬死了,咬的是脖子,一口便咬上了大動脈,活生生的將那塊給撕了下來,一擊致命,那大夫連反抗都來不及。”
楚江說到此時,只聽人群中不經傳出來了一陣倒吸一口氣的聲音,更有膽小的渾身發抖,眼睛中滿是恐慌。
“後來,那城主聽從屬下的意見,去請了一名道士來了,發現,他女兒並不是生病,而是被‘鬼上身’,我記得很清楚的是,那女孩子身上有很多青紫,就是因為,鬼怪一開始並不適應這具身體,因為不相容,所以出現的排斥反應。”
楚江聲音低的厲害,屋內安靜至極,人心惶惶,每個人臉上都呈現出不同神色的慌張之色。
為了穩住府邸人的情緒,幕老夫人拿著柺杖,重重的敲著地面,沉著聲音道:“楚神醫,我老婆子敬你,但是並不代表,就能讓你在我府中胡言亂語!”
楚江聞言,怔了怔,隨即一笑,道:“老夫人,既然您信我,為何不信我說的這種話呢?況且如今所有人都對大太太,束手無措,不如請個道士來看看,是真是假到時候一看便知!”
許久未說話的幕玹錦,這時終於開了口:“奶奶,如今小媽這副模樣,大家也……別無他法了,玹錦知道你不喜歡府邸弄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您也平日裡最為心疼小媽的,您就為了她退步一次吧。”
“況且,那黑匣子裡的東西,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銷燬的了的,還得請道士過來一同看看,才對。”
幕老夫人聽到幕玹錦這麼一說,氣的整個人沒暈過去。
幕玹錦這番話,明顯是將她剩下來的,所有的反對的話。
幕玹錦不動聲色的瞟向了,幕老夫人緊握柺杖的手,心裡頓時明瞭,她怕是就差一口氣,沒氣背過氣了。
他心中冷笑一聲,幕老夫人向來喜歡在旁人面前,營造出,一副慈愛的模樣,不知情的人,以為她真的是一位愛護小輩的和藹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