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裡,沈冰諾哭著睡著了,又哭著醒來了,反覆多次,一次都沒能睡的安穩。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喉嚨疼痛的厲害,說起話來都有些兒甕聲甕氣的,整個人都有種有氣無力之感。
炊煙為此擔心不已:“大太太,要不……我先找個大夫來幫你看看如何?”
沈冰諾聞言,微微一頓,她看著鏡子中間,臉色有些蠟黃的自己,最終選擇搖了搖頭,道:“不了,不過是昨兒個夜裡沒睡好,還沒矯情到,請大夫的地步,就這樣吧。”
“可是……”儘管沈冰諾不聽,但是炊煙還是有些兒不放心。
但是最終,見沈冰諾堅持的厲害,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炊煙手巧,很快便將沈冰諾的髮髻梳好了,她扶著她入了外屋,剛出房門,便聽見院子裡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為此,沈冰諾不經有些兒奇怪:“外面……怎麼回事,一大清早的,就這般吵鬧?若是被老夫人知曉了,又該說沒家教了。”
炊煙看著她,欲言又止,眼看著她神色越發的凝重,這才急急忙忙的開了口,道:“大太太,是大少爺的人……”
她後半句未說出口,沈冰諾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他……怎麼了?”沈冰諾垂目,雖然心中隱約有了答案,但是她還是不死心的,想要開口問上這麼一句話來。
“大少爺一早兒便派遣許默過來,說……說是要搬出去。”炊煙吞吞吐吐的,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回答了她的問題。
沈冰諾一聽,刷的一下,整個人臉色都變了,她在炊煙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摸索了凳子,坐了下來,手腳止不住的抖動不已,渾身都哆哆嗦嗦著。
寒意從腳底騰空而起,鑽進了她的身子裡,與她的骨血融為一體。
她眼睛酸脹的厲害:“他……他什麼時候來說的?為何不叫醒我?!”
沈冰諾聲音充滿了凌厲,嚇得炊煙打了個哆嗦。
她道:“今兒個一早,天還沒大亮,許默就匆匆忙忙的來了,我見大太太昨兒個夜裡睡得晚,所以……所以想讓您兒多睡一會,這才沒有告訴您的。”
聽著炊煙的話,沈冰諾頓覺她方才有些許的失態,她穩定了心神後,勾了勾唇,笑了笑道:“方才情緒沒有控制好,兇你,炊煙你別怪我。”
“怎會?”炊煙輕輕搖了搖頭,“就算是大太太兇炊煙,也是炊煙該兇,不是大太太的錯。”
沈冰諾再次笑了笑,她不願意與她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只道:“是大少爺派許默來的?他本人為親自過來?”
“沒有,”炊煙斂眉垂目道。
“好,我知道了。”
沈冰諾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儘管情緒鎮定了許多,但是,手掌還是止不住的抖動著。
她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壓制住了自己抖動的手。
沈冰諾的心中一陣思索。
既然幕玹錦派的是許默過來了,但是,他並沒有親自來行辭,這是於情於理都不符合幕府家規的。
因此,就算是執行家規也好,掩人耳目也罷,幕玹錦終歸是要來自個兒跟前,與她行禮告別的。
所以,她不急,她等著他來,便是了。
想到此,沈冰諾的心臟,總算是稍稍安定了一點兒下來。
但是,一想到幕玹錦這個人,她的心臟還是隨著他,而劇烈的絞痛著。
這痛意席捲全身,壓的她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她死死地捏著手中的杯盞,骨節處、指尖中,都泛著森森的白色。
仿若,只要她力氣再大上那麼一點點,這隻茶杯,就要被她捏碎了!
“大太太,要叫朝食嗎?”炊煙見她神色越發的不對勁,也愈加擔心的很。
但是她也沒有多想,只單單以為沈冰諾是昨兒個夜裡,沒有睡好罷了。
“不用了,”沈冰諾出聲,淡淡的拒絕著。
由於身子不大爽利,她渾身痠痛提不起勁來,更別說吃飯了,她就是一點兒食慾都沒有,而她此時喝著茶,都有著一股想要嘔吐的慾望,只是嘴巴里莫名的苦的厲害,再加上嘴唇有些兒乾裂,才不得不忍著,噁心反胃的感覺,逼著自己一口一口的往下喝著。
屋外的雪花靜靜的飄落著,悄無聲音,它們透過半敞開的窗欞處,落在了屋中的地上,不知這雪下了多久,但是,它們依然在暖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