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蘇夫人就算是接到了蘇煜的怒視和警告,也自然而然的不再擔心。
也就在蘇煜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見那蘇夫人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繼而又朝著幕老夫人磕了三個響頭。
頓時間,前廳的所有人,都被蘇夫人道舉動所感覺到無比的震驚,而後便響起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蘇煜見自家夫人這一舉動,瞬間明白了過來,她要做什麼,心中頓時又是一急,連忙是在幕老夫人開口之前,道:“夫人,您這是做什麼?是不是覺得不舒服,因此腿軟了?”
他說著,便彎下腰肢,一邊想要去撫蘇夫人,一邊對著幕老夫人解釋著:“幕老夫人切莫見怪,我這婦人身子一向不好,經常容易頭暈,腿軟,時不時的忽然跪倒在地,也只正常之舉,還請您別放在心底的好!”
他這話雖然看似是再跟幕老夫人解釋,實則不過是藉著幕老夫人的名頭,在向廳堂裡的一眾人說明原由。
不過,這蘇夫人身子骨向來不好,眾人雖然是周知的,但是依照今兒個這蘇夫人又是下跪又是磕頭的舉動來看,怎能是如蘇煜說的那般,身子骨不好的原由?!
對於其中的貓膩,眾人雖是沒有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也不揭穿蘇煜的謊話,畢竟人家是巡撫,真的把人惹急了,就算是翻臉了,他們這些行商的,尤其是一屋子女人,又怎麼會搞得過蘇煜?!
因此,一眾人便裝作了然的模樣,心裡藏了看熱鬧的心思,面兒上一同附和著蘇煜。
蘇煜鉗制住蘇夫人的胳膊,想要將人拎起來,他假意俯下身子,體貼的替自己的夫人撫平肩上衣裳的皺褶,實際上是在她的耳邊低語。
他輕道:“夫人,我勸你別給我惹麻煩!”
“哼!”蘇夫人毫不畏懼的直視與他,眼中全是不屑,被蘇煜鉗制住的肩膀,他用了極大的力氣,捏得她感覺的冷汗淋漓,疼得厲害。
蘇夫人輕聲回道:“蘇煜,你怕!我可不怕!你不讓我兒子活,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她話音一落,忙是對著幕老夫人的所在方向,高聲喊道:“幕老夫人,您的好女兒,此時正躺在病床上,纏綿病榻起不了身,還請您切莫怪罪我們蘇府……”招待不周!
後面四個字,她還尚未說出口,蘇煜氣的舉起手來便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眾人見狀,忙是息了聲音,大氣不敢出一下。
“賤婦!”蘇煜氣的指著蘇夫人的鼻子大罵了起來!
“呵,”口腔內瀰漫了一股子鐵鏽般的血腥味,刺激著味蕾,有一些血水順著唇角滑落下來,沾上了衣襟。
對此,蘇夫人並不在意,她連擦都不願意擦一下,便冷笑出聲。
她低垂著頭顱,誰也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
只有她自己才知曉,眼中的澀意一下比一下厲害,到最後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見。
她忽的聽見了自己胸膛裡有什麼東西碎了。
那聲音,即使在這鬧哄哄的廳堂裡,她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她明白,那聲音除了她沒有別人聽得見,因為它是隻屬於她自己的心碎聲。
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她與他的情誼,今兒個算是隨著蘇煜的一巴掌,就此散去了。
蘇煜一巴掌甩了出去,見蘇夫人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什麼話也不說,瞬間心中邊有些兒後悔了,但是,眼前的事情,比安慰蘇夫人還要棘手,他不得不立馬轉身,朝幕老夫人作揖,道:“幕老夫人,您別聽這娼婦胡言亂語,阮妹啊,她現在好好的跟著老太君在寺廟裡上香呢!我看我這夫人啊,看不是病糊塗了!怎麼說出來了怎麼一番糊塗話來呢?!”
蘇煜說著,越到最後,越有了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他這番自圓其說的話,所有人都不信,蘇煜自然也是知道這話是沒有任何信服力度的,他忙是踢了踢蘇夫人:“娼婦!還不快跟幕老夫人賠不是?!”
蘇夫人聞言,這才有了動靜,她緩緩的抬頭看向了蘇煜,而後連忙是將目光快速的轉去了幕老夫人,道:“我所言句句屬實,若是幕老夫人您不信,大可派人去看看阮姨娘的屋子裡,可有人便是!”
蘇夫人這一下子,便將蘇煜的罪給訂的死死的了,蘇煜滿臉震驚,他是屬實想不明白,自己這向來性子溫柔的夫人,今兒個多次反對自己不說,怎麼到最後,都要跟著自己反著幹呢?!
見著蘇煜臉上的神色那叫一個面如死灰,幕老夫人緩緩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