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不大不小,卻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一般,劈在了阿如的身上。
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面仕女屏風,等到那人從屏風後轉出的時候,阿如原本充滿驚訝的眼眸裡,忽的轉變成了一潭死水。
她看著那人,嗤的笑出了聲來。
呵,真可笑。
她面上的所有細小表情,幕玹錦都盡收眼底,他面無表情,毫不在意。
他緩步上前,從炊煙手中拿過小手爐,遞給沈冰諾,隨後,他右手抱拳,左手成掌,作了一揖,道:“兒子,參加小媽。”
沈冰諾接過小手爐,轉身步至榻前,緩緩坐上,她朝幕玹錦點點頭:“起來吧。”
“兒子謝過小媽。”
幕玹錦聞訊起身,又移步行至桌旁,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上了上去。
沈冰諾笑著接過,微微抿了一口:“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蘇涼找你有事嗎?”
說到蘇涼,幕玹錦眼神閃了一下,隨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道:“事情己解決了,心中念著還沒給小媽請安,便來了,誰知……”
幕玹錦稍稍偏頭,目光掃視了阿如一眼,勾了唇繼續道:“誰知竟然遇到了這麼個熱鬧的事。”
在他說這話時,掃視阿如的目光稍微一凝,使得她的脊背都僵硬住了。
沈冰諾見狀,跟著他的目光,看向阿如,而後冷笑一聲:“阿如啊,你剛剛與我那般爭辯,這下子正好大少爺來,讓他來給我們評評理,你看如何?!”
她看似是在問阿如的意見,但是語氣中的強硬態度,讓阿如無路可退。
阿如看了她一眼,對於沈冰諾的話充耳不聞,直接偏過頭,不願看她。
見她這個樣子,沈冰諾更覺好笑:“既然你不作答,那麼我便認為你同意了便是,錦哥兒,你瞧這事……該怎麼辦?”
皮球踢到了幕玹錦這裡,他收回凝在阿如身上的目光,對著沈冰諾又是一作揖:“一切僅憑小媽做主便是,我無半點異議。”
“既然錦哥兒都沒意義,那麼……”沈冰諾似笑非笑的目光轉到炊煙身上,打量了許久,才緩緩開了口,“炊煙吶,你既然跟了我,那麼這就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
她說著指著阿如,嘴角咧到了最大,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的笑意:“將這個以下犯上的奴才,拉到院中跪上三個時辰!誰也不許給她打傘,就迎雪而跪!”
炊煙被沈冰諾指名的時候,身子猛烈的哆嗦的抖動了起來,她眼淚汪汪的看向沈冰諾,久久沒動。
沈冰諾眉頭一蹙,面露薄怒冷笑一聲道:“呵,炊煙啊,怎麼……我這個做主子的,還叫不動你了?!還是說,你心中另有人是你的主子!”
她語氣平淡無奇,但是一字一句都透露著凌厲,炊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忙是開口求饒:“大太太,您……您就放過阿如姐姐吧,她……她不是故意的,我由她一手調教的,您如今要我忘恩負義,我……我做不到啊!”
她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語氣悽悽,淚眼朦朧,指尖顫抖不已。
不知道的人,恐怕都以為炊煙是在為阿如說話,但是沈冰諾和幕玹錦都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一來,一句“不是故意”,徹底坐實了阿如以下犯上辱罵沈冰諾的話,二來,她說自己是阿如一手調教的不能忘恩負義,看似是在說阿如對她的恩情,實則是再說,就算不是阿如,別人給的恩情,她也會為了她而求饒。
這個叫炊煙的女孩子……是在像她示弱?
沈冰諾倚靠在踏上,手指不斷的輕輕磨砂著小手爐,她目光輕輕一轉,對上了幕玹錦視線,看見他眼中的意味的時候,她便知道,這人恐怕是於她想的一樣。
她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又落回了炊煙身上,她再次細細的打量著面前這個抖動如篩的女孩子,眼眸微微一眯,這個女孩子……她好想在哪裡見過。
沈冰諾原本還想細想一番,但是由於阿如這事還未徹底解決掉,便也容不得她多想,只得輕輕挑了挑眉,道:“哦?炊煙,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
“請大太太……切莫為難與我。”炊煙咬咬牙,泣下沾襟。
“呵!”沈冰諾看她這個樣子,上揚的嘴角慢慢的垮了下來,她面無表情的死死地盯著炊煙,忙是抄起身邊的東西,朝著炊煙砸去。
這一次砸的不是杯盞,是手中的小手爐,不過這一次倒是砸偏了。
火種從小手爐的膛肚裡滾落而出,落在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