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恰當嗎?”
“你認為不妥?”
“鳳嫦娥將為人妻,而邢培玠與她曾有一動情,將他安排在她身邊並非妥當的作法。”
“是嗎?”鳳懷將停下硃筆,笑著躺進椅背,頗有興味的凝望以黑影籠罩自己的偉岸男子。
“你不覺得這很有趣?”
“有趣?”
“心愛的女子將嫁予他人,心儀的男子就在身邊,偏偏已婚配他人,想要的近在咫尺卻得不到,甚至得雙手奉送到別人手上。呵呵,世上有什麼比這等事更折磨人的?”邪笑輕揚,鳳懷將毫不在意地說出做出這安排最深的用意。
“鳳嫦娥是你妹妹。”
“那又如何?”眉眼一挑,冷凝的表情如寒冰般,絲毫不近人情,方才一臉擔憂的面容彷彿是另一人所有,而此時此刻的鳳懷將竟冷酷漠然得教人齒寒。“女子終究不該投身官場,就算本事再高也一樣。”
“你不是真心讓她在朝為官?”
“朕必須讓她在朝為官,否則如何換得她忠心事主?但女子議政終究不是件好事,再怎麼破例也有限度。”
“既然如此,冷焰的刺殺不正合你意?”男子的詢問毫無君臣之分。
但更令人意外的是,鳳懷將對此完全不以為意。“哈哈哈…
“你笑什麼?”
“就算要死,也該有些用處才是。”
“你的意思是?”
“冷焰殺的只及於她一人,倘若能利用她取得北武郡王府意圖謀反的罪證,讓朕得以藉此機會下旨誅連他九族,下場雖然一樣是死,但與前者相較不是更有用處些?”
言盡於此,男子完完全全明白環環相扣的連環計背後的目的,錯愕地瞪著眼前談笑用兵的男人。
“怎麼,看不慣朕的作為?”
“如此心機,怎為天下共主!”男子突然厲聲斥責。
“這天下非朕一人之天下,不滿朕的作為、想取而代之的大可揭竿起義,是勝是敗全憑實力,朕絕無怨言。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大可就近斬下朕的腦袋篡位、改朝換代。”
因不贊同他的作為而氣憤得泛起紅火的眼,在聽見他的話、推敲出最深一層的真意後化為嘆息,“為何總要藉故刺探我?”掌隨話落,輕輕貼在鳳懷將右頰,撫觸他登基後難掩的消瘦。
“因為——”
鳳懷將拍開他的手,呵笑道:“你是天底下唯一有資格殺朕的人。”
第四章
回到將軍府的鳳嫦娥走過廂房、穿過別院,最後踏進酒窖,二話不說地捧起一罈,然後到平日慣坐的曲廊欄杆處,側身一坐,解開封口仰首便灌進一大口,接著又一口一口牛飲,足以得見此時此刻她的心緒大亂,也窺得出她的脾性在冰火之間起伏甚大。
可以酷似寒霜,亦可以暴若烈焰,完全沒個能讓人拿捏的尺度。
所幸她暴怒時少,是以多半人以為她性情冷傲漠然。
而這潛藏的一面,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邢培玠一人知道。
自始至終尾隨在她身後的邢培玠看著眼前牛飲狂灌的佳人,在一罈酒告磐之前搶到自己手上。
“還我!”鳳眼含怒,怨向地瞪視挺直在她面前的男人。
“不準再喝。”看不慣她這模樣的邢培玠臉色也沒有多好看,兩雙陰鬱的眼互瞪的結果,只有加深彼此的間隙,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一個是不懂她為何動怒、憂心她為何變成今日這副貪好杯中物的模樣;一個是不明白他如今出現在自己眼前有何目的,又為何執意在她身邊擾她心緒,甚至不懂他此刻的禁止完全只因憂心。
兩心無法相通,造成的當然是更加深刻的衝突與裂縫。
“你沒有資格不準,還我!”
不擅言語的邢培玠索性運氣至掌,震碎勾在指上的酒罈,立時,鏗鏗鏘鏘碎瓦落地響不絕於耳。
“你——”
“你拿幾壇我就震碎幾壇。”滿心的擔憂出了口,卻不知怎地竟變成威脅恫嚇,更加無法讓對方瞭解自己的心意。
尤其,鳳嫦娥的脾性裡還含有根深蒂因的軟硬不吃。
纖軀一轉,她怒火重重地再踏向酒窖。
不過五步,他長臂一伸,從後頭勾上她腰身攔了下來。
邢培玠順勢將人帶到身前,胸骨貼著背脊,不讓她有掙扎的機會。
“不準再去。”又是不準!“該死的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名小小的護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