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懂得她從德國回來卻抱了孩子,我們心裡有多恐怖,想問又不敢問,怕勾起她悲傷的記憶,只好什麼都不說,可我們通通看在心裡,她常常夜裡哭泣,我們卻連安慰她都不敢。”
她也不知道回國後,父母的不理睬,是因為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她以為他們對她很失望,所以對她對若無睹。
“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她?”
她一直以為父母是不愛她的。
“姓梅的,你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我們蘇家就算是傾盡商場所有勢力,也要與你們亞東集團對抗!”
原來,她真的像友虔說的故事裡的小女孩,她直到現在才懂。
“老婆~”梅友虔被罵到狗血臨頭,想躲到她的身後,卻發現她掉了滿眼的淚水。“你怎麼又哭了?”結婚很快樂,喜及而泣是正常,但現在是在哭哪一齣?
蘇亮岑哭到無法言語。
她一直到今天才知道,她是被愛的,一直都是。
“老婆,別哭了,先救我,把話說清楚,好不好?”乖,惜惜~
“混蛋東西,你把我女兒弄哭了!”
“不是我!”天地良心,就連他也不知道她是在哭怎樣的?“老婆,等一下再哭,先救我!”
那夜,是場混亂到不能再混亂的場面。
在蘇亮岑盡興的大哭一場之後,內心被這場大雨徹底洗滌,她整個人比以往更加有朝氣而樂觀。
不是強迫自己積極,而是打從內心的充滿能量,讓她可以無所謂具地迎向每一天。
“叔叔~”起居室裡,正在玩立體拼圖的蘇勝心軟喚著。
“不對,是爸爸。”梅友虔輕揉著她軟卷的發。
“叔叔?”她不解地看著他。
“不對,要叫把、拔。”他耐著性子教她。
“叔、叔。”
他退一步總可以了吧。“叫爹地也OK啦。”
“叔叔。”蘇勝心很有個性很堅持。
梅友虔哭喪著臉,回頭討救兵。“老婆,女兒都叫我叔叔啦,你要怎麼賠我?”
教都教不會,好象故意的。
“她現在還小,再多教幾次就會了。”蘇亮岑端著下午茶來到這一大一小身邊。
暑氣橫掃的假日午後,一家三口賴在起居室。散開的落地窗拂進自然風,有點微熱,但卻是舒適的夏天氣息。
打從蘇亮岑把話說開之後,蘇家父母對梅友虔的態度客氣了許多,但儘管心裡對他頗滿意,還是不願在表面上給他好臉色。
於是乎,梅友虔開始扮起老來子。
上要安撫岳父母,每晚來到身邊噓寒問暖、投其所好,是必定的功課,下要調教寶貝女兒,每天教她喊把拔,教到他心碎,因為她只會喊叔叔兩個字……
白天,除了忙自己的事物所,更得要撥空到老婆的公司進行實物教育,替她分憂解勞。
忙得沒有私人空間,但是他很充實,夜夜流連蘇家做牛做馬,他甘之如飴。
“我已經教了很多次了。”他多痛心啊。
“慢慢教,有點耐心。”她把冰涼紅茶遞給他。
“爸媽呢?”
“在樓上。”
“還避著我?”看來他下的工夫還不夠。
“他們認為要是對你太好,對北督會很抱歉。”這是她猜想的,但八九不離十。
“是這樣子嗎?”他啄著紅茶,餘光發現女兒小小的身影不見蹤影。“勝心呢?跑去哪了?”
他立即擱下茶杯,起身尋找小孩。
起居室就這麼大,藏不了個小孩,八成是跑外頭去了。
“這孩子就是閒不下三分鐘,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像誰。”她嘆著氣跟著走到外頭。
“不就像我。”他哼笑著。對著逆光眯起眼,在偌大的嫩綠草坪尋找女兒蹤影,再慢慢地把視線往上移。“跟我一樣愛爬樹,果真是遺傳。”
他赤腳踩在草坪,走到樹前,仰起臉。“勝心,太高了,很危險。”真令他佩服,才三歲大的小女孩居然這麼愛爬樹。
“勝心,你忘了你先前才摔過?”蘇亮岑蹦起臉,從見女兒為了逃避一頓罵,越爬越高。“不要在爬了。”
“發生什麼事了?”蘇家父母開啟二樓的窗,往下頭問著,一瞥見小孫女竟爬在樹上,不由得變驚恐出聲。“快點把她抓下來。”
“讓我來吧。”梅友虔捲起褲管,一個大步就踩在上半截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