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表情古怪,似乎在怪對方很不可理喻。
“哼!你前恭後倨,死要面子,風度欠佳,前後應對態度差太多,標準的奴才嘴臉,‘見風轉舵學'研究至深,佩服,佩服!其實,說穿了不值一笑。你家主人猜疑心重,又是個守財奴,怕有天盜賊光顧,損失慘重,所以將四隻玉龍杯分開秘藏,對不對?那小賊也太笨了,居然只偷到一隻玉龍杯就被人發現賊影子。”
他一會兒故作恭敬捉弄人,一會兒又學大人口吻教訓起來,最後對那小賊又是嘆息又是瞧不起,一時倒使申總管無理會處。
眼見人家被他的“高見”感動得發呆,又促狹道:“看來我猜的沒錯,你家主人平日待你們想必苛薄,你們心中常有不滿,只是看在能向老百姓發威做老大的份上,所以忍了!而且‘大樹底下好遮蔭',只要討得主人歡心,一朝便把權來使,可以到處吃白食,撈油水,主人老大我老二,很威風嘛!”
申總管等人的面色漸漸難看,已達爆發邊緣。
寶寶心中暗笑,仍舊火上添油:“當然啦,在主人跟前一臉的忠貞、諂媚,主人唾口濃痰,趕緊用手捧著,半天不敢拭去。一出了大宅,嘿嘿,‘鼻孔朝天學'、’無恥近乎勇學'就運用自如,八面威風,真像一條漢子!”
孰可忍孰不可忍,申總管面色煞青,怒道:“吠,臭娃子,大膽至斯,你爹是一品大官也由不得在此放肆!”
“唉喲,我好害怕哦!”寶寶扮個好可愛的鬼臉,噗哧笑道:“敢情你們不是武林中人,仗的是官勢,未免也太差勁,碰上個不吃你們那套的江湖亡命之徒,先將你們打殺了作數,豈不是求救無門,成為俎上肉?”
申總管狠著聲道:“臭小子一再得寸進尺的侮辱孫府,來人,給我捉起來!”
眾家僕早看不慣這臭小子得了便宜又賣乖,巴不得總管快下這聲令,這時均氣憤填膺的一擁而上,“無恥近乎勇學”果然不凡。
“慢著!”異軍突起。
寶寶正摩拳擦掌,突然平地一聲雷,將眾人震住,自然玩不起來,寶寶不禁扳下臉來想教訓多管閒事之人,一看清,原來是傍晚和他相撞的黧黑少年,不由得一怔。
黧黑少年才覺得冤枉,出言喝止群毆,得罪孫大戶不說,小孩還滿臉不高興的瞪著他,倒似怨他多此一舉,看清小孩面目,也是一怔。
申總管見來人又是個小子,怒氣大發:“你這黑鬼也來湊一腳,隨便亂叫一通,也欠揍嗎?”
黧黑少年義正嚴詞道:“在下看不慣你們這許多人欺負一個小孩子,羞不羞?”
申總管聽他一派江湖口吻,忍氣道:“全怪這娃兒無事生非,一再的出言不遜,故意找碴,可怨不得我。”
黧黑少年不知內情的亂插一腳,不由得好奇的望向寶寶。
“沒錯!”人愈多愈有得鬧,寶寶高興之下故作冷姿態。大模大樣的道:“這些狗奴才半夜亂嚷鬼叫,驚走少爺的夢中佳人,他們當然要陪我玩以作賠償,你這黑鬼沒事壞了少爺玩興,又如何賠法?”
黧黑少年不善詞令,一時瞠目不知以對。
寶寶覺得他們無趣透了,大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以請教的口吻道:“申爺,聽你剛才所說,偷盜玉龍杯的小賊背影十分高壯,你看這位黑兄的背影像不像那賊?”
申總管沒想過有膽子偷進深宅大府竊得寶物的盜賊,並且全身無損的逃出來的會是個十多歲的少爺,因此對黧黑少年只有憤怒沒有猜疑,今蒙寶寶提醒,不禁仔細打量少年上下,覺得十分像,又不敢斷定。
黧黑少年沒料到自己一番好心腸竟被人反咬一口,一張古銅近黑的臉龐氣得漲紅,怒視看來可愛,其實很壞的秦寶寶。
寶寶仰頭笑睇他:“你在生氣嗎?可惜你實在很黑,看不清臉上是不是氣得通紅?”
不給他申辯的機會,寶寶又同申總管進言:“申爺看來就是位講理的好人,自然不會只憑背影相像就亂冤枉人,不妨請這位黑大哥讓你們進房搜查,一切便能分曉。”
申總管這時又覺得寶寶十分善解人意,自然順從他的主意,對少年道:“敝府今夜被人竊走一隻紫玉龍杯,苦尋不獲賊人行蹤,因此懷疑他可能躲入民宅或客棧,閣下是否能讓我們進房搜查?”
黧黑少年站出來自有一股唬人的架式,冷道:“你們是官府嗎?憑什麼騷擾百姓?”
申總管冷笑道:“在太原我姐夫好比官府,你是怕被我們搜出賊贓?”
寶寶替他加油。“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