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隨隨便便碰我啦!什麼偽裝?我一時忘記了不行嗎?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揪著眉的她心情不快的推了他一把,怎奈他一改文風不動的姿態,又逼近了幾寸的距離,更惹得她大發雷霆——
“夠了哦!你別告訴我你站在這裡是等我,我又不是傻子,我不會再上當了!等會兒是不是又有哪位妖嬈的小姐冒出來?”她馬上左右張望了一下,然而四周除了他和她,根本沒有半隻貓!
她更不懂了,這個傢伙半路攔住她的用意是什麼?才想問,他低垂的頭即刻往她肩上靠去,龐大的身軀居然把她當成支撐物。
她嚇了一跳,推不開他失去重心的身體也就罷了,他熾熱的氣息重重的吹在她敏感的耳側,更擾亂了她原本就煩躁的心情。
“你幹什麼啊?”
她的手再次嘗試著推開他,可是當她碰觸到他腰間的時候,一股溼黏的液體沾染了她的手,也在同時他忿忿的低咒聲再次嚇住她——
“可惡!”
她瞅著他發白的唇,感覺到他異常升高的體溫,恍然大悟的道:
“喂,你……你受傷了?”
她想細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傷勢讓一向意氣風發的他氣白了臉,然而她騷動的小手卻被他緊緊抓住,粗嗄的低吼移到了她的耳畔——
“你如果想死的話再大聲喧譁沒有關係,最好叫警察來,我會奉陪!”
“你……”她的心立即七上八下,緊張起來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嘻皮笑臉?神經病!你被追殺啦?”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再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突然拿槍拿刀的出現之後,她才稍稍放心。
“你要在這裡等我的血流乾,還是帶我去你家我再回答你?”
“我家?”她感覺到他的呼吸似乎也紊亂了,勉為其難的扶住他的腰,她這才發現他連移動都很困難。
這傢伙!她腦中有著千百個疑問,他的家明明近在咫尺,他捨近求遠的目的是什麼?
話說回來,黑道的行事作風她畢竟不清楚,而打打殺殺的戲碼拜電視所賜,她倒是可以略知一二,受傷對他這類黑色地帶的人來說應是家常便飯才是。
可他在宗家的地位想來不低,必定有命令下屬的權力,動刀動槍應該不是他的任務,他又怎麼會受傷?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受傷!
客廳裡的老管家一見到班夢飛帶回來的客人,原本愉悅的神情隨之一變,說起話來也支支吾吾了:
“小……小姐,他是……宗……宗……”
“好了、好了!”班夢飛懶洋洋的揮揮手。
走入客廳之後,明亮的燈光令宗煦衡的臉色更白得讓人膽戰心驚,他的額間已滲出了冷汗,唇角卻依然漾著冷硬的笑。
“您好,老管家!”
“你真的是個神經病耶!”班夢飛瞪著他泛青的唇,憂心忡忡的將他移到了房間裡,吩咐老管家拿來醫藥箱和熱水。
宗煦衡沉重的身軀在她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跌入了床鋪,傷口的疼痛讓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她擺佈。她一刻也不得閒的找尋他腰間的傷處,撕開襯衫的剎那,血液亦從那銅板大小的傷口汩汩流出。
“這……這是槍傷嗎?”她不知道該不該觸碰,因為她不明白該如何處理這類特殊的傷。
他睇著她猶豫的神色,冷聲道:“你想送我去醫院?”
她怒氣騰騰地瞪了他一眼,“要去醫院,剛才在巷口老早就叫救護車子,還讓你來我家幹嘛?白痴!”
他冷笑了下,淡漠且輕蔑的表情仍在,只不過卻無法再強悍,腰間的痛楚讓他失去了力量。
“你不是壞蛋嗎?”她質問他,“這種傷到了醫院,你可能會被警察抓,不是嗎?”
“你認為我是壞人,又不希望我被抓?”他的語氣有著嘲弄的意味。
她又橫了他一眼,“你做了什麼壞事也不關我的事!又沒有惹到我,我才懶得管咧……哎呀!我在說什麼?我現在很煩惱……子彈是不是卡在裡面?到底要怎麼弄啊?”
睨著她為傷口苦思的模樣,他發白的臉上泛出笑意,望著老管家怯生生的遞來熱水、熱毛巾以及醫藥箱之後,他正色的道:
“你們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什麼?叫我出去?”她發出抗議:“這是我房間耶!你憑什麼叫我出去?你這個模樣搞不好會死在我床上,我才不要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