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新房裡的事嗎?他這個神通廣大、無所不知的母親還真是訊息靈通。
“她跑到我公司去,結果被靖代看見了……”他頓了頓,沒繼續說下去。
“看見什麼?”三枝子睨著他,看他一臉尷尬,她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他糾起濃眉,神情像個做了什麼壞事被母親逼供的孩子。“沒什麼。”
“要是沒看見什麼,她怎麼會跑?”她優閒地啜了口茶,目光卻犀利地睇著他。
“我認識和歌子又不是一天兩天,她一定做了什麼吧?”
一朗知道自己瞞不過她,索性將事情全盤托出,何況讓她瞭解狀況,也許能得到什麼有實質幫助的建議也說不定。
“和歌子親我,靖代一進來就撞見了。”
“呵,”三枝子促狹一笑,“你親和歌子?”
“我沒親她!”他面紅耳赤,一臉懊惱,“是她偷襲我,OK?”
看他那一副手足無措、六神無主的模樣,三枝子就忍不住想嘮叨他兩句,“看你,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她不是什麼‘女人’,她是我妻子。”他說。
三枝子幸災樂禍的笑笑,“也許和歌子更適合你也說不定。”以前她是真的這麼認為,但現在……她不是非得這樣。
這句話,她泰半是為了鬧鬧他、氣氣他,看他有什麼反應。
“別那麼說。”他一臉嚴肅,“靖代是我的妻子,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我。”
“這些話你怎麼不當場跟她說?”她一徑的好整以暇。
他眉丘賁隆,“您以為我不想說嗎?我都還來不及說,她就跑了。”
她唇邊勾起一抹高深的微笑,“或許她是突然發現自己跟你不適合吧?”
“母親,”他板起臉孔,語氣強硬而堅持,“我不管您喜不喜歡她,但她是惟一適合我的女人,就算您或全世界的人都覺得我們兩個不適合,但是我知道……她才是我要的。”話罷,他站了起來,“我去找她,就算把整個東京翻過來—我也會把她找出來。”
他像是宣示似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步出了大廳。
睨著他的背影,三枝子唇邊浮現一記高深莫測的笑容。須臾,她輕聲喂嘆一聲,笑著搖了搖頭。她知道一朗是真的喜歡著靖代,他終於有了他無論如何都想去爭取的東西;回首昨日,一切彷彿都還那麼的熟悉——
她腦海裡還有著幼時那天真可愛、聽話溫順的印象,不管她塞給他什麼,他都歡歡喜喜地接受,而如今……
也許她這個當母親的是該功成身退的放手了,因為她的兒子已經有了另一個女人的照顧。
儘管她一開始並不太贊同他們結婚,但其實靖代那個德島來的鄉下女孩也沒有多帶不出場。
她漂亮親切、人緣極佳,雖然不懂得上流社會的社交禮儀、不懂得如何將自己打扮得更配得上宮川家,但是那些都是可以學的。假以時日,她相信靖代可以脫胎換骨——
“夫人,”牛田太太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有位平野先生要找少爺,他說他是少奶奶的表哥。”
“噢?”她一怔,接過了牛田太大手裡的電話,“我是一朗的母親,平野先生有何指教嗎?噢……好,我現在過去。”
沒兩分鐘,她結束了與阿淳的對話,然後將電話給了牛田太太,“叫司機幫我備車。”
* * *
聽到一陣門鈴聲,靖代飛快地從沙發上爬起來,“來了,來了!”這可惡的阿淳,這裡可是他家耶!沒事按什麼門鈴啊?
“你有沒有搞錯,這裡……”她一徑嘀咕著,直到她開啟門並看見門外的人——
“媽……母……母親?”她瞠目結舌地望著站在門外,一臉嚴肅的三枝子。
三枝子睇著她,再望望狹窄並推滿各種器具的屋裡,“我們宮川家的媳婦居然窩在這種地方?”說著,她便徑自走進屋裡。
靖代跟在她身後,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狗,“媽……母親,您怎麼……”因為太過驚訝,她不斷叫她“媽”,也不斷修正。
三枝子覷了她一記,“叫媽就叫媽吧!別再那兒舌頭打結了。”
“我……對不起,我……”她皺起眉頭,在心裡暗罵著自己。叫什麼媽,不是說要跟他離婚嗎?這個貴婦已經快不是她媽了。
“是你表哥通知我的。”三枝子持開沙發上的毛巾被,優雅地坐下來,“你打算怎樣?”
靖代必恭必敬地站在她面前,動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