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正為簡鈺擦身,見王坦之進來,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躬身行了一禮。
“簡副將怎麼樣了?退燒了嗎?”王坦之只微微一抬手,眼睛看著趴在床上的簡鈺,問道。
“比昨晚上好一些了,今兒一直用涼水再給大人降溫,只是還喝不進藥去,大夫們也無計可施。”其中一個侍女低眉順眼地回道。
王坦之的眉頭又皺起,轉身便與陸晼晚說道:“你去看看吧,若是能治好,便大大有賞。”
陸晼晚只點了點頭,便上前把脈,檢視傷情,簡鈺這次應該是背部被砍中了一刀,因為上次的舊傷還沒好全,這一次便是傷上加傷,才會看起來那麼嚴重。陸晼晚又是小心檢查了一下他背上的傷口,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了,陸晼晚一言不發地站起身來,開啟隨身帶著的藥箱,從裡面拿出自己特質的金瘡藥,將那傷口暴露出來,用溫水仔細清洗之後。才上了金瘡藥。
王坦之一直在旁邊靜靜看著,隨陸晼晚怎麼擺弄,但他顯然對陸晼晚的金瘡藥很是感興趣,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藥是你自己制的嗎。還是外面買來的?”
陸晼晚“啊,啊”的比劃了一下,意思這金瘡藥是祖傳秘方,外面買不到的。
王坦之看明白之後,卻是更加感興趣了。又是問道:“那對祛疤有沒有什麼效果,或者說,你有沒有能祛除疤痕的良藥?”
陸晼晚聽王坦之問這個,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才裝著若無其事地抬頭,示意等處理完簡鈺的傷,再與他說這些。
陸晼晚重新用乾淨的紗布給簡鈺包紮好傷口,便又餵了他一顆內服的退燒藥,聽侍女們說他喝不下湯藥,但藥丸卻比湯藥要便捷。一直含在口裡,總是能慢慢融化,進到肚子裡去的。
處理完簡鈺的傷,陸晼晚便要了紙筆,寫下了一些注意事項,遞給那兩個侍女,讓她們好生照顧著,然後又寫了一段話給王坦之。
王坦之看完陸晼晚寫的東西之後,便蹙著眉頭看著她問道:“你是說,你必須要親自看過是怎樣的傷口。才能確定能不能將疤痕治好?”
陸晼晚點了點頭,又寫道:“一般創口平滑的傷口,治癒的機率比較大一些,還有若是創口面積不大。我也可以試試。”
王坦之顯然還有些將信將疑,沉吟了片刻,才又開口道:“你這幾日便留在驛館吧,若是簡副將能好轉,我便大大獎勵你。”
陸晼晚低頭,神情恭謹。心中卻是一片驚濤駭浪,她基本已經能肯定,李毓芬當時是被王坦之救回,現在就在這驛館之中。
陸晼晚留了下來,她估摸著簡鈺明日一早應該就會退燒醒來,到時候王坦之對她的醫術有了肯定,應該就會讓她醫治李毓芬的臉了吧,她記得當時李毓芬的額頭磕碰地非常嚴重,若是用尋常藥品,恐怕會留下疤痕,現在距那是她受傷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但那疤痕應該還沒有退。
陸晼晚以擔心簡鈺病情有變為藉口,便留在了簡鈺的房間看顧,與那兩個侍女一起在外間的軟榻上歇息,不過臨睡前,她在那兩個侍女喝的水裡悄悄加了點料,保證讓她們一覺睡到大天亮,半夜的時候,陸晼晚瞧瞧爬了起來,來到簡鈺床邊,探了一下他的體溫,又把了一下脈,確認她已經沒什麼事兒了,才見輕聲出口叫醒他。
簡鈺正睡得口乾舌燥呢,被陸晼晚這一推,倒真是醒了過來,臉上的神情迷茫了一會兒,眼神才慢慢有了焦距。“綰綰?”簡鈺看到陸晼晚,抬手撫著頭,不確定地開口問道。
陸晼晚輕輕舒了口氣,扶著他坐了起來,幫他在腰上墊了一個軟墊,才點頭應道:“是我呢,你怎麼又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了,又被人偷襲了?”
簡鈺總算是清醒了一些,沙啞著嗓子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陸晼晚起身給簡鈺倒了杯水,貼心地喂他喝了,邊說道:“我能不來嗎,我要是不來你能這麼快活過來,上次的傷還沒好利索呢,這次就又傷上了,你可知道自己差點就去了半條命了。”
簡鈺喝了水之後,似是感覺舒服多了,便苦笑著說道:“這次可跟上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你應該也知道驛館遇到刺客了吧,那些刺客好像是衝著淑陽公主來的,刺客來的時候,我正在跟王坦之商量一些事情,一發現刺客,我們自然都趕過去護駕了,那時候,公主身邊的那些護衛們已經快頂不住了,我和王坦之自然立馬上去幫忙,我背上這傷就是為了保護公主才落下的。”
陸晼晚輕輕嘆了口氣,有些責怪地說道:“你也用不著這麼拼命啊,不是有王坦之在嗎,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