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又轉攻法律,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合夥律師,領有美國加州律師牌照。
當然,這都是馬彥民自己告訴她的。馬彥民身上沒有季家兄弟那種“人參氣”,親切隨和,又讓人覺得順眼很多。
“哪,來杯香檳吧。”
“謝謝。”馬彥民取了杯香檳,朝王印夏舉了舉杯子。“辛苦你了。”
“哪裡。”王印夏口氣態度就似一個專業服務人員。
她將隨意被擱置在桌上的空酒杯放回托盤,對李芝琳和馬彥民笑一下,轉身準備走開。
“那不是印夏小姐嗎?你也來了!”聲音比人先到,而且嗓音不小,引起周圍一些人轉頭看視。
聽到那個聲音,王印夏便暗暗皺眉。
她抬頭,果不其然,那個餘企中正走來。更教她“怵目驚心”的,那個季安東就站在斜前方不遠。
“餘先生。”王印夏只得停下腳步。
“我遠遠看就覺得像是你,果然沒看錯!你的樣子我……”餘企中劈哩叭啦講了一堆,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你怎麼這身打扮?一副傭人的摸樣……”皺眉不解。
“餘大哥!”李芝琳皺眉。
但餘企中聽不懂暗示。
“你該不會在這裡工作吧?”
“是啊。”王印夏不慌不忙。
“你是說……你在季家幫傭?”
“對,幫傭。我媽在季家工作。”王印夏微笑。
“傭……傭……”餘企中口吃。“哦,傭人!”終於吐出來,聲音高了三度。居然是傭人的女兒!失望極了。
“餘先生要不要再來杯香檳或點心?”王印夏又笑。
餘企中以為她是哪家名媛,一見傾心,一直想約會她,到頭來卻發現她什麼都不是,母親還是個幫傭的,原先以為和感覺的她所有的氣質、高貴都變味。簡直大失所望!
馬彥民嘴角微微一勾,轉頭朝季安東丟了個眼神,沒掩飾眼裡流露的對王印夏的欣賞。
面不改色,自己說穿自己是傭人的女兒——就憑她那個態度和膽識,就是個“可造之材”。
季安東站不遠,聽到了,沒有特別的表情,但眼底慣有的冷光閃了又閃,大有興味起來。
“芝琳,你來了,來,快過來跟蘭姨聊聊。”一個雍容的貴婦挽住李芝琳,將她挽開。
餘企中很快就被其他千金名媛吸去注意力。馬彥民走近王印夏,刻意不提方才的事說:
“這工作對女孩子來說太重了,要不要我幫忙?”作勢要幫忙。
“不用了,謝謝。我還應付得來。”王印夏婉拒。“不好意思,馬先生,我還要忙,不跟你多談了。”
“叫我彥民就可以,先生什麼的,太見外了——”臂膀忽地被人攫住。
“彥民!”那人將他拉了過去。“沒想到你也來了。剛好,我想跟你談談『大業』那件投資案。”
馬彥民回頭看看王印夏,有點無奈。
王印夏鬆了一口氣,一臉若無其事,頂著香檳穿梭在客人間,一邊在場中搜尋空酒杯,一直走到花園偏僻的角落,沒人會注意了,才放下托盤,揉揉發酸發痛的手臂。
有個人影走向這裡,揹著光,看不清是誰。反正不會是好事,這宴會里沒有任何人是她有熱情見到的。王印夏心一緊,重新托起托盤,佯裝沒注意到,轉身打算走開。
“看到人不打聲招呼就走,是很不禮貌的。”低沉的男聲追著她。
“大少爺。”王印夏無奈,轉身過去。
季安東皺下眉。
之前她叫他季先生,代替王嬸工作後現在改口叫他大少爺,發自內心真誠的“尊敬”有多少他是不知道,但恐怕諷刺的意味不少。
她有一張非常女人的臉,明麗有個性又生動,但偶爾——正確的說,看到他,會有動物性的表情,也就是沒表情,木然,一雙眼卻滿布精光,不馴的。
“我找了你一會。”
“找我做什麼?來笑話的,還是餘興?”王印夏終於抬眼看他。
“都不是,我來慰問。”
慰問?
“那我是不是該掉幾滴淚?”乖戾了。
季安東揚揚眉,像在說“有什麼不可以”。
他大少爺好心情說笑,她可沒時間陪他抬槓。
“大少爺,我還有工作——”
季安東點個頭,隨手從托盤取了一杯香檳,若無其事說:“彥民跟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