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他說過,來接他的前輩是他的第一個考驗,不會為難他,如果連第一面都沒辦法讓人認可,那以後也不用說了。殷祿心中很緊張,想知道這位氣勢非凡的先生對自己的印象,可又不敢打擾他們的交流,生怕會讓人反感!
羅畢安終於將視線轉向了殷祿,目光銳利的打量著他,殷祿心頭一緊,只感覺一股可怕的氣勢迎面襲來,那雙眼睛彷彿將他看的一乾二淨!勉強鎮定神色,穩穩的站立沒有後退:“殷祿見過前輩!”學著沈天歌他們的稱呼、動作。羅畢安見他臉色雖然蒼白,但還沉穩、堅定,暗暗點頭,滿意看到的不是個懦弱的病秧子!他和傅雲疏都已經收了嫡傳弟子,空聞總不能這麼耗下去,殷祿的基本情況他已經瞭解了,是個合適空聞的好苗子,希望空聞能夠看上眼,後繼有人。
“嗯!我會帶你去見未來可能的師傅,能不能爭取到就看你自己的表現。”羅畢安嚴肅的說,對待外人,他向來不苟言笑。殷祿更緊張了:“晚輩謹記羅前輩教誨!”“嗯,上車吧。”羅畢安朝沈天歌三人點點頭,就率先坐進了車內。殷祿回頭對三人道別:“···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們的大恩!”
“少說喪氣話!都還沒見到大師呢。”嚴麗鶯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引得殷祿一陣齜牙咧嘴。羅彥柏也眨眨眼說:“你能讓我師傅認同你,可真不簡單!他老人家向來討厭男人弱不禁風,對自己有點兒信心!”
沈天歌最後說:“起始已經為你開啟,接下來的路要你自己走了,希望以後能在圈子裡看見你。”這是沈天歌對殷祿最好的祝福,殷祿喉頭哽塞,眼底浮出一層薄霧,隨即又眨眨眼睛,強自鎮定道:“···嗯!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到時我會是讓你看到全新的我!”他有多少年沒有過眼淚了?還真有些不習慣,依他的心性是絕不會在人前示弱的,到底沒有太失態。
“···我走了!”殷祿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便鑽進了車內,坐在了羅畢安身邊。車子駛離了海納區域,殷祿回頭看著,三人很快就消失在眼簾,羅畢安開口道:“等你被空聞收為徒弟以後,有的是時間兒女情長,還是養好精神應對接下來的考驗吧!”
殷祿到底是心性堅強之人,剛才只是在離別的氣氛下心神衝擊的感觸,收回目光,正經危坐:“是!羅前輩,我會努力的。”不管會面對怎樣的情況,事關自己的一生,他絕對要透過。
“你也不用太緊張,空聞是個怎樣的人,你見到就會明白。”羅畢安打量了下他的小身板,他可不希望這小子緊張過頭暈過去。殷祿點點頭,可惜身體還是繃得緊緊的,心頭暗暗揣測,空聞大師是個和尚,又是武林中人,忍不住就想到了電影少林寺中的武僧。
忐忑的心情隨著近一整天的車程漸漸平緩,面對羅畢安,殷祿也不再那麼僵硬,眼看著車輛開到了一個偏遠的山區,沒有去想象中的崇山少林寺,殷祿也不清楚這是哪裡,經過一陣短暫的顛簸,眼前的小路車輛已經開不進去了。羅畢安示意殷祿下車,二人徒步走在山間小路上,近半小時的路程,殷祿已經氣喘吁吁了。咬牙沒有請求休息一下,還好眼前出現了個農家小院,簡陋的籬笆,小小的院子,房子是簡單的木屋,院子裡有一小塊菜地,上面種著些青菜、茄子、蘿蔔等蔬菜。
殷祿以為是住在山裡的山民,是要休息一下嗎?一個老人家戴著草帽,穿著一身老舊短衫,正背對著他們給菜地澆水。羅畢安忽然說:“老朋友來訪,有你那幾株菜重要嗎?”殷祿驚訝的微張嘴,看著那個老農,緩緩地起身,轉過頭:“還是那麼急性子,都不懂得享受生活的樂趣。”語氣很平和,帶著隱隱笑意,摘下草帽是渾圓的光頭,上面是年代久遠的六個戒疤,容貌慈和,明明是個老人卻面色紅潤,面板白皙光滑。殷祿忽然就明白了鶴髮童顏的含義,儘管眼前的老和尚沒有一根頭髮。
和尚的目光轉向殷祿,展開一個慈愛的笑容:“這位檀越就是貧僧的有緣人吧。”殷祿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的不安、擔憂、緊張如潮水般迅速退卻,從笑容中他感受到滿滿的包容,雜念如浮雲吹散,前所未有的安心籠罩了全身,殷祿意動身行,誠心誠意的跪下,重重一磕頭:“大師···”不為拜師、不為救命,只為這一刻的安心,心第一次告訴自己,他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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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最好的中醫院,特護病房外的長廊。傅雲疏站在陽臺外面接電話:“這麼說和尚算是天降大運,好徒弟自動送上門嘍!”也不知羅畢安說了什麼,傅雲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