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夢一樣。
夢醒了,什麼都沒了,沒了妻子的愛,沒了孩子的崇拜,只剩下一個狠毒的女人,昭示著一切都真實發生過,他所犯下的錯都不可原諒。
因此,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梁梅兒身上,不!讓這個惡毒女人更痛苦的方法就是讓她親眼看看兒子遭受的一切:“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梁梅兒絕望的淚水早已枯竭,只剩下心如死灰,只有看到寵溺的兒子遭受的痛苦之時,目光中才有那麼一點點光彩。
可是楊秉山呢?本應該最榮耀的時刻,本應該在硃紅色的大門口擺上香案,好好風光一把,結果呢?誰來接這個喜報?他上哪兒找兒子去?
是,他在第一時間已經派人去十里鋪了,快馬加鞭應該可以到達,然而,楊奕辰會回來嗎?他不確定,可以說心中已經有答案。
或許這個兒子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讓他看清梁梅兒的真面目,心裡從來沒有原諒過他。
楊秉山這一刻大徹大悟,但一切都晚了,沒有機會了。
他的所作所為,讓楊奕辰一次次的失望,對他毫無感覺,只做到面上過得去。
他真是追悔莫及,外面熱鬧歡騰,他只能躲在家裡閉門不出,若是此刻出去,他會成為碧溪的笑話。
是的,就是笑話,就是所有人都會知道楊奕辰和他父子關係不好。
雖然這些大家都有猜測,但不是自家的事兒,也沒太多人關注,真的擺到明面上,可就。。。。。。
突然,敲鑼打鼓聲驟歇,他豎起耳朵使勁兒聽,依然沒什麼動靜。
畢竟在內院,外邊只要不是大嗓門喊話,確實聽不到。
楊府門前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見一個青衣小廝快馬賓士而來,然後再門前戛然停止:“大人,我家少爺現在在十里鋪,要不勞煩您再跑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
小廝不是別人,正是貼身伺候的阿南,他得知報喜隊伍到達碧溪之後,立刻快馬加鞭趕來,終於讓他趕上了。
報喜的雖不是大官職,但也不是一般的縣衙衙役,面對這個解元老爺的下人,他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要知道楊奕辰可是實實在在的前途無量。
“哪裡哪裡,應該的應該的。”於是乎,隊伍掉了個頭,一路向碧溪鎮之外。
恰好,剛出碧溪鎮的柳清溪再次看到那個報喜的隊伍,由於道路寬度有限,不能供兩排馬車並行,她只能晃晃悠悠的跟在後面。
果不其然,隊伍直奔楊家宅院,並在此停下。
本就愛好八卦的村民奔走相告,一柱香的時間,人群從四面八方湧來,比起高中秀才,這次的場面更為宏大,更為壯觀。
只見溫氏身著盛裝,化著精緻的妝容,跟隨在楊奕辰的身旁,緩緩走出大門。
母子兩個在這一群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村民中,顯得越發精緻,越發風華無雙。
“勞煩大人親自跑一趟,家中喝杯茶歇歇吧!”溫氏揚起恰當的笑容招呼道。
本來報喜就是為了沾解元老爺的光,自然不會拒絕,指不定這次搞好關係,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呢。
因此他的態度也十分謙遜:“夫人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的,應該的。”
作為主人,楊奕辰的表現可圈可點,沒有想象中帶著年輕的稚嫩,為人處世反而十分老道,這些好似自然而然融入骨子中。
“恭喜夫人啊,楊解元以後定當前途無量,您就等著享福吧。”
“大人客氣了。”雖說楊秉山不在,讓溫氏作為女人接待客人有些不合禮法,但此時沒有任何人說什麼閒話。
為什麼呢?有楊奕辰這個最年輕風頭正盛的解元在呢。
大家只會佩服溫氏養孩子教育孩子的能力,不會懷疑其他。
楊家宅院外,沒有主人的允許,大家站在外邊看熱鬧,勾著脖子儘可能的往裡探頭。
“哎呦,楊秀才,現在是楊舉人了,真是厲害。”
“可不是嘛,看看人家,小小年紀就考中舉人,指不定下回直接中狀元呢。”
“咱們十里鋪跟著沾光了,不錯不錯,對了,村長知道嗎?趕緊讓他來。”這以後大傢伙走出去,絕對可以抬頭挺胸昂首闊步,驕傲的說,自己村裡有舉人。
可以說,今天一天,十里鋪所有的人都出來了,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看不到邊兒。
柳清溪被圍在裡面,想出來都不容易,嘆口氣,還真是不能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