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要求與他談談,宣和只好找了間空房間,把母親請了進去,想著蔣悅被蔣寧昭看著,於是也放下了心。
母親對他仍有埋怨,又表現得一副紆尊降貴的模樣,表示要是他回家道歉,父親說不定會消氣,進而原諒他。
宣和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最後平平道:「媽,那件案子的事,我真的沒辦法插手,以後有類似的情況,也未必幫得上忙。」
母親一聽這話,登時臉色一變,怒道:「你什麼都幫不上忙,嫁到蔣家又有什麼用。」
「我一開始並不是自願嫁過來的。」宣和平靜地道:「還有,蔣家一開始曾經許諾過要給家裡什麼利益?如果沒有,那我想您現在也沒有生氣的理由。」
他這話確實說對了。當初兩家談論親事,並沒有清楚地談及日後兩家商業往來或者合作的規劃,只是宣和的家人以為攀上蔣家,便能憑著姻親的身份獲得既得利益;但事實上,兩家之間並沒有什麼成文的約定,因此宣家也就無從追究。
他說完以後,只見母親脹紅了臉,顯然是覺得面子掛不住,難堪怨怒之下,手也抬了起來,但就在她即將給宣和一耳光的前一剎那,她的手腕卻被用力扣住,動彈不得。
宣和一怔,抬臉一瞧,才發現是蔣寧昭抓住了母親的手。
「岳母。」蔣寧昭冷冰冰地道:「我想您今天也累了,我派人送您回去。」他邊說邊請傭人去叫司機,接著才鬆開宣和母親的手,說道:「往後,有什麼生意上的事情直接找我,不要為難他。」
宣和母親一愣,道:「我教訓自己的兒子,你憑甚麼插嘴。」
蔣寧昭面色不動,態度倨傲地道:「他早就已經嫁到蔣家,就算死了,也是葬在蔣家的祖墳。」
宣和母親臉色發青,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似乎想破口大罵又顧忌矜持,最後只是狠狠瞪了宣和幾眼,便氣憤地轉身離開。
宣和沉默良久,問道:「你怎麼來了?」
「……只是來看看。」蔣寧昭撇唇道。
他瞧著男人,瞧了許久,終於說道:「你剛才差點就對我媽動粗了。」
對方皺眉,並不說話。
「不過也罷,那一耳光有沒有打下來,事情都不會改變。」他喃喃道,「我早就對他們失望透頂了。」
蔣寧昭忽然拉住他的手,握得很用力,宣和抬起臉的瞬間立刻被壓到男人懷裡,對方把他抱得很緊,緊得他都有些難以呼吸。
「……不要管那些人。」蔣寧昭低低道:「我跟小悅才是你的家人。」
在那溫熱的懷抱裡待了許久,不知道為什麼,宣和突然有種要崩潰的感覺,他忍了這麼多年,努力讓自己變得順從聽話,但這並沒有讓他受到寵愛;而蔣寧昭……這個最為暴躁易怒的人,卻是唯一一個執著於他的人。
到最後,宣和還是什麼都沒做,既沒有放聲大哭,也沒有向對方盡情傾訴;又過了半晌,他終於啞著嗓子道:「嗯,我知道。」
宣和只花了一會平復心情,就跟著蔣寧昭回到大廳。這場滿月酒請的客人並不多,只是一些較常走動的親朋好友,雖不至於要讓宣和招待他們,但做為這幢宅邸另一名主人,他也不能缺席。
蔣悅先前一直被蔣老太太抱著給別人看,但卻很乖巧,完全沒有哭,反倒很開心似的;這會孩子終於累了,宣和趕緊過去,把昏昏欲睡的蔣悅接過來,蔣寧昭吩咐道:「你帶他回房間,我等會把牛奶帶過去。」
宣和點頭,自己獨自回到嬰兒房。
這間嬰兒房就在他們臥室旁邊,一有動靜立刻就能發現;他把蔣悅放到嬰兒床上,手指撫了撫那白淨柔軟的小臉,結果對方立刻抓住他的手指,接著就完全不肯放開。
宣和陪孩子玩了一下,隨手把旁邊一個沒比蔣悅小多少的貓咪布偶抓過來,塞到孩子懷裡,於是蔣悅就抱著軟綿綿的白貓玩偶,眼睛眯起來,發出了近似笑聲的細碎聲音。
……果然是父子,跟蔣寧昭一樣喜歡貓。他這麼想著,一邊失笑,忽然瞧著那隻貓咪玩偶,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這隻玩偶不知道是誰買的,看起來有些舊,但儲存得很好,多半是蔣寧昭以前用過的舊物,然而不知為何,宣和卻覺得這隻玩偶相當眼熟,彷佛在哪裡看過一般。
這時蔣寧昭拿著奶瓶走了進來,問道:「你在看什麼。」
宣和回過神來,忙道:「沒什麼。」
蔣寧昭並未多問,動作熟練地把蔣悅抱了起來,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把奶瓶湊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