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在奪取他對身體的控制。
昨晚,在錄影結束後,失去知覺之前,這種恐怖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了。
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木偶,被命運的線束縛著四肢,扯動著,驅使著,無法自控,他竭盡全力戰鬥,才在昏迷前奪回了控制權。
那就是……艾爾。洛森所說的衛霆的靈魂?
凌衛是軍人,他上過的學校就是軍校,並沒有關於靈魂之類的課程,對這個陌生的字眼並沒有多少認識,在這件事上,什麼哲學、神學都無關重要。
重要的是,這是他的身體!
他的人生!
出來呀,衛霆。
不是在覬覦這具身體嗎?中森基地的那段影片,就是你利用我受刑虛弱的時候,奪取了我身體的控制權,擅自發布的吧。
用我的嘴,說出背叛我所有親人的話。
不留餘地的把我交給艾爾。洛森,都是你乾的吧!
凌衛在心底犀利地責問。
但一無所獲。
再憤怒的痛罵,也只是往心湖上吹了一口氣,最多隻引起一圈很快消散的漣漪,盼望忽然有名為衛霆的水怪從湖底轟然冒出頭,化為某種實體,讓自己可以和它正面相對,像軍人在戰場上一樣較量,只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奢望。
就算是奢望,也必須盡力一搏。
凌衛不放棄地嘗試,嘗試,再嘗試……
「他怎麼樣?」
下午的時候,艾爾。洛森才把軍部派下來的無可推脫的公務完成,回到洛森莊園。
首先就走進了監控室。
如果他不在,對凌衛的監視大部分由米娜負責。
「很安靜。」坐在監視螢幕前面的米娜回答。
「我以為昨晚錄影之後,他情緒會出現波動。」艾爾。洛森遞給米娜一杯酒,米娜搖了搖頭。艾爾揚起眉,「真的不要?這可是你最愛的鶴舞果酒,最好的品質,從鶴舞星專門運過來的。」
「今天已經喝了兩杯了,我可不想變成一個女酒鬼。本來就是老女人,如果再變成酒鬼,那就更沒有人肯要了。」
「米娜,你的魅力永遠不會消失。」
「可惜吸引不了你。」
艾爾笑了,把那杯酒端起來,自己喝了一口。
「他在幹什麼?」
「坐著,發愣。」
「一直這樣?」
「從早上醒來之後就這樣,只有吃飯的時候動了動。」米娜輕描淡寫地提起,「你讓他重新穿上了衣服。」
「只是一件襯衣。」
「看著他的身體,讓你不舒服?還是……」
「嗯?」
「還是讓你感到難以自控?」
艾爾不易察覺地吊了一下嘴角,溫柔地說,「米娜,親愛的,你的研究對像是監視器裡的那一位,而不是我。」
「我關心的人是你,而不是他。」米娜聳了聳肩,「好吧,我知道自己爭不過你。但是,艾爾,你應該知道,精神醫生如果把持不住,不但救不了病人,可能自己也會陷進去。如果你漸漸分不清自己愛的是哪一個……」
「我愛衛霆!」艾爾低沉地截住了米娜的話。
頓了一下。
「只愛衛霆,」艾爾說,「只有衛霆。」
他的氣勢壓制著房間裡的所有呼吸,沉重執著的同時,令人目眩神迷。
米娜和他對視著,片刻後,無奈地苦笑。
「你擁抱他,撫摸他,吻他,因為你覺得衛霆會感覺到你的愛意。」米娜問,「那麼,你對凌衛的逼迫,傷害,衛霆是不是也會感覺到呢?」
「他們根本就是兩個人。」
「但是可以感覺到,對嗎?如果你的想法成立的話,也就是說,凌衛的痛苦,對你的厭惡,憎恨,衛霆都可以感覺到。如果衛霆有一天醒來,在凌衛身體裡,默默看著你和凌衛的親密動作,又看到你對凌衛做出這麼多殘忍的事情,他會怎麼面對你?就算你期待的事情終於發生,衛霆和你的關係會像過去一樣嗎?」米娜終於問出尖銳的問題。
她不想傷害艾爾,從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起,她對這個男人就充滿了彷佛被魔鬼下咒般的痴愛。
所以她才必須問。
必須在艾爾將來面對那一切之前,觸痛似的提醒艾爾。
很令人無奈。
有時候,真正的愛所展現的,往往是這種凌厲的衝突,疼痛。
但令人驚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