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來,任道遠的見識又漲了一大截,噔了錢巨多一眼說道:「錢老闆不仗義,我在這裡給你打了十個月的工,你也沒說請我喝一次純液,太不夠意思了。」
錢巨多笑了笑說道:「那段時間真好啊,收起來吧,我們喝酒。」
任道遠一愣,喝過純液的人,居然還能拒絕再喝,這種事可真是少見。就算道心堅定如鐵的道師,也很難拒絕這種誘惑。何況自己拿來的純液,沒有任何目的性,就是單純的想和朋友一起分享。
「好,喝酒。」任道遠收了黑泥壇,也不問原因,如果錢巨多想說,他自然會說,如果不想,此人的嘴巴嚴著呢。
霍雨佳在一邊研究那柄劍,長三尺六寸,古樸大氣,劍柄上的纏絲金線,己經有些磨損,看得出來,這柄劍己經有很多年的歷史了。劍鋒暗隱,不見亮光,猛的看上去,似乎並不鋒利。不過她偷偷試了一下,絕對是吹毛斷髮,鋒利無比。
酒很醇,香飄數里,酒很烈,火線入喉。
錢巨多沒說不喝純渡的原因,只是不停的喝酒,似乎想要把自己灌醉。任道遠知道,他定然是想起了某些不快之事,以天階強者的身體強焊程度,再加上體內的先天之氣,想要喝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直到任道遠快醉的時候,錢巨多才說道:「很多年,自從她走了之後,我就發誓,再不喝純液,除非是她親手倒給我喝的。只要是她倒給我的,就算是毒藥,我也喝。」
錢巨多沒有繼續說,兩人喝光了十幾罈美酒,都醉了。
第二天早上,任道遠起的很早,留下純液和一紙便條,和霍雨佳離開了馬來城,繼續向東進發。
中土幹州,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州,風物獨特,人文迥異,帶著歷史的滄桑,悠遠的恬靜。這裡的人,生活節奏很慢,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有著青州顯貴無法相比的厚重。
上次任道遠只到過馬來城,那裡是幹州的邊境貿易城,還算不上真正的幹州,被外來的商隊衝擊的太過厲害,變了味道。真正進入幹州之後,才發現這裡真是盛世年華,人間寶境。
不同於青州的多山苦寒,這裡到處都是平原,水網縱橫,騎馬不如乘船,看著岸邊的景物,享受著迎面吹來的微風,難怪世人皆道中土天下第一州。
與這裡的風物相比,中鼎帝國顯然並不能令人滿意,沿岸不時的可以看到衣衫襤褸的農民,帶著幹州獨有的人文氣質,厚重而悠遠,卻只為了一口吃食而忙碌。
一連數日,兩人都沉浸在這古怪的氣氛之中,不時的讚歎,不時的輕嘆。州是天下第一州,這國卻未必是天下第一國。
中鼎帝國再差,也不是風語帝國能比的,畢竟這裡的先天條件太好。城府之中,鮮衣怒馬的世家顯貴,綾羅滿身的富商,與粗布麻衣,面有菜色的百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青州顯貴不多,不會象幹州世家子那樣張狂,百姓生活或者並不算好,但比這裡的日子還要強些。青州人生活不易,對別人狠,對自己同樣狠。奴隸的日子很難過,生死全在主人一念之間。
可這裡的奴隸,卻很有趣,如果不是問過船家,那身著青衣黑帽的小廝,挑著擔子的壯漢,誰會想到,他們居然只是奴隸。任道遠甚至還看到一身羅裙,光鮮無比的女人,居然也是奴隸的身份。
這讓兩人無法埋解,為什麼奴隸的生活,還要好過那些百姓?任道遠見過很多奴隸,他自己也曾經作過一段時間的奴隸,雲州的情況和青州差不多,奴隸,本就是消耗品。
太原府長治縣,是幹州腹地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鄺家村臨近煙波浩淼的太湖,景色宜人,村中有良田萬頃,生活在此處的百姓,衣食無憂,在中鼎帝國算得上是一片靜土。
鄺家村外三里,太湖之邊,大青山腳下,有一幢佔地數十畝的大宅,這處宅子,並不屬於鄺家村。鄺家村人都知道,那宅子裡,住著一位貴人,真正的貴人。
宅中之人,到縣裡和村中購物,從來都是和和氣氣,沒有半點失禮的地方,買賣公平,更是時常多給上幾個小錢。
之所以說是真正的貴人,那是數年前一次意外,從府城來的幾個世家公子哥,非要進那宅子中游玩被拒,其中幾個很是發了一通火,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一隊官軍將宅子圍了。原本村民以為,那宅中主人定然要糟糕。
誰想到,宅中有人發出一聲輕嘆,外面帶隊的軍官立時慌了手腳,宅內依然毫無動靜,宅外卻亂成一團。從府城是,一輛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來到此處,更多的官軍前來,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