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的革命友誼再進一步呢?那我就留在草原上不回大興安嶺了,我隨即就跟胖子商量,想讓他幫我問問丁思甜,在她心目中我的位置究竟是什麼?
胖子立刻搖頭:“我說老胡咱別這麼不純潔行不行?我剛還想讓你幫我問問她,我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呢,你怎麼倒讓我先替你去了。”
我心想趕情你小子也有這賊心啊,便對胖子說:“我他媽平時對你怎麼樣?你摸著良心說說,列寧同志說忘記過去可意味著背叛啊。”
胖子拿出他那副二皮臉的表情,答道:“你平時對我當然好了,對待我簡直就跟對待親兄弟一樣,所以我想……一旦到了關鍵時刻,你一定會先替我著想的,是這樣嗎?難道不是這樣嗎?”我們倆爭了半天,僵持不下,最後只好妥協了,決定分別替對方去問丁思甜一遍,看看誰有戲。
剛商量完這件事,“勒勒車”就停到了草原上的兩座蒙古包前,只見丁思甜身穿一身蒙古族長袍,頭上紮了塊頭巾,正在擠羊奶,看見她我差點沒認出來,裝束改變實在太大了,要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蒙族姑娘,丁思甜也沒想到我和胖子回突然來探望她,怔了半天才回過神來,衝過來同我們擁抱在一起,激動得哽咽難言,戰友們久別重逢,都有說不完的話想說,可心中的往事千頭萬緒,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這片草場位於巴倫左旗最北邊的區域,只有三四戶牧民,包括來插對的知青,整片草場的人加起來不超過十五六個,丁思甜是落戶到牧人“老羊皮”的家裡,平時除了“老羊皮”一家三口,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突然見到當年大串聯時的戰友,不禁喜極而泣。
我安慰了丁思甜幾句,把我和胖子沒能當兵,也到興安盟插隊落戶的事情對她簡略講了,丁思甜輕嘆一聲,似乎極為我們惋惜,但她隨即就打起精神說:“現在咱們也挺好的,你看我們草原的景色有多壯麗,藍天做被地當床,黃沙拌飯可口香,草原上的生活最鍛鍊人,你們來了就多玩幾天,明天我帶你們去騎馬。”
草原上的牧民對馬極其看重,絕不會讓外人騎乘自己的坐騎,如果馬被外人騎了,或是馬丟了,對牧民來講都是天大的不吉利,而且這裡的馬匹也不多,所以我以為根本沒有騎馬的機會,也不抱這份念想了,想不到丁思甜卻告訴我們,這裡的牧民“老羊皮”不是蒙族,他是解放前從口外逃難來的,在草原上過了半輩子,解放後乾脆就當起了牧民,對草原上那些忌諱也並不怎麼看重,跟他混熟了,騎他的馬他也不生氣。
我知道丁思甜樂觀態度的背後,更多的是一種對命運的無奈,黃沙扮飯怎麼會香呢?不過我還是不提那些掃興的話才是,於是讓她給我們引見了牧民“老羊皮”一家,“老羊皮”在草原上生活了半輩子,可鄉音難改,還有很濃重的西北口音,他說你們來得真是時候,今天晚上正好要宰牛殺羊,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黃昏時分附近的牧民和知青們都會趕來。
我和胖子一聽這訊息,當時就樂得連嘴都合不上了,草原上的牧民真是太好客了,以前是聽說過沒見過,這回見識了算是真服了,我們剛一來就宰牛,還要殺羊,這怎麼好意思呢?太過意不去了,更何況我們還是空著手來的,早知道帶點土特產做禮物了,不過我們久聞手把羊肉的大名,那今天可就厚著臉皮不見外了,平時咱這都是幾點開飯?
丁思甜在旁笑道:“你們別拿自己不當外人,今天宰羊是因為今年這片草場接連出了幾次自然災害,但由於牧民們捨生忘死地保護集體財產,沒有使集體財產蒙受任何損失,盟裡說咱們這是支援農業學大寨的典型,因為內蒙草原靠近邊境,採取的是軍管,所以上邊革委會派了個幹部來咱們這拍照,報道牧民的模範英雄事蹟,宰羊是招待他的,你們是恰好趕上了,要不然我可沒辦法請你們吃新鮮羊肉。”
我這才聽明白是怎麼回事,白高興了半天,原來這麼隆重是為了招待別人,而且說什麼牧區是支援農業學大寨的典型,大寨跟牧區能比嗎?不過人家既然要抓典型,我們也沒資格去過問,天底下有我沒我無所謂,跟著蹭頓羊肉吃就應該挺知足了。
天還沒黑,附近的幾戶牧民與知青們就陸續到了,加上我們和老羊皮,也總共才有二十幾個人,知識青年就佔了一半,其餘的知青我們雖然不認識,但各自一提起知青的身份,便都是插兄插妹,跟舊社會拜了把子那種感覺差不多,共同的命運使彼此之間根本不存在距離,沒用多一會兒就廝混熟了,黃昏的草原夕照晚霞,一望千里,正是景色最美的時光,有知青去找那位幹部借了照相機,大夥在一起合了個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