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老太爺知道了怕是要氣的跳腳。
便在此時,那車廂裡卻是傳出一個女聲。這聲音輕柔如柳絮,滑*潤似羊脂,便是讓人聽得兩句也要酥了半邊身子,當真是溫柔到了極點。
“此時乃是非常時期,又哪有那麼多的男女之防。明心,你且陪那位福叔將譚亞元送來就是。福叔還需在前方為你我禦敵,譚亞元便交於你我二人照料。”
眼見一向謹守家訓的三小姐韓心潔都主動站出來說話了,韓文幹又如何能再反駁。只是譚縱能這般進去,他心底裡卻也是鬆了口氣。因此,韓文幹便乾脆轉過頭去,再不做聲。
“如此,有勞了。”福叔卻也不是不知禮的人物,將譚縱輕輕放進韓家的車廂,又扶著譚縱在車廂地板上坐好了,與那坐在最裡頭的三小姐一拱手這才下車去了。
這邊恰好秦羽護著陳揚回來,見譚縱被扶進了韓家的車廂,連忙縱馬上前詢問道:“大人,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到了這會兒,或許是血氣又開始流動起來了,譚縱這才感覺到雙臂上那刻骨的疼痛,便是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嘶,還好,就是手上的經脈骨頭傷著了,等這次突圍出去將養數月便可。這等子硬傷還死不了人。”
邊上照顧譚縱的明心卻是聽的直落淚。她就蹲在譚縱身邊,哪會看不見譚縱臉上扭曲的如同鬼怪一般的表情,便是那額頭上的汗珠也是流個不停。
只是見這譚縱故作輕鬆,她也是聰明的不揭穿他,只是一邊強忍著眼睛裡的淚珠兒,一邊掏出貼身的手絹給譚縱抹汗。
“明心丫頭,你可不能這般看著我。”譚縱卻是個多情種子,知道到得這等程度,他怕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了,因此乾脆就將外面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乾脆調笑起眼前這小辣椒來:“似我這等人物,若是看得久了,怕是你會忍不住喜歡上我。到時候,你若是偷偷跑到我家來給我當丫鬟,怕是你家小姐就得著我麻煩了。”
只是譚縱這話說的看似極為輕佻,但卻無人會去當真。便是裡頭坐著的韓心潔也能看見他斷斷續續說話時麵皮抽搐的樣子,如何還會去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明心更是大膽,乾脆道:“若是這次能逃出去了,不如你就娶了我家小姐,到時候明心就能給你當丫鬟了。”
那邊的韓心潔原本不想管,但聽明心說出這等話來了,頓時什麼也不顧了,連忙提聲道:“明心!”
譚縱聽見韓心潔說話,卻是心裡忍不住一動,心想道:“嘖,這聲音倒是好聽的很,卻不知道究竟長的是什麼模樣。只要有這聲音的八成……不,只要七成便足夠了。”
第一五六章 與子偕行
只是無論譚縱如何偷眼去看,卻也瞧不清楚這位神神秘秘的韓家三小姐究竟是個什麼樣子。實則這時候本就已經是晚上七時多,在這五月不到的時節,這會兒太陽早就下了山,適才韓家那些家丁離去時甚至是打了火把的,可見這天色如何。
外無光亮,而韓家的這位三小姐又有意坐在了裡處,這就更讓譚縱瞧不見這位三小姐的樣子了。故此,譚縱到得最後卻也是隻能無奈放棄自己“偷窺”的想法。
這時,陸文雲等人已然在這幾百平方米的戰場上跑了一圈。遍地的屍體讓馬速很難提到極致,但藉著七八匹奔馬的勢頭,陸文雲等人總算將還能動彈的人都聚到了一起。
而經過這一場大戰,原本兩百人不到的隊伍此時卻已然只剩下一半多點,韓家的下人更是死傷的七七八八,完好的一個也沒有。無錫縣的公人也是傷者甚眾,但那位鍾慶春鍾押司雖然氣喘如牛,渾身上下更是遍佈已然乾涸的粘稠血跡,但看他的精神頭便知道無甚大礙,這身上的血跡倒有極大可能是敵人的。
譚縱這邊,除了陳揚被那山越人的將領傷著了外,其他幾位侍衛倒還算好,只是微微有些氣喘,右臂也是明顯有些不穩,顯然是體力消耗的厲害,而兩位從南京一起前來的巡捕也只剩下一位。
這般算下來,人數最少的譚縱這方損失反而最小。但這會兒誰也不敢說什麼這些人惜身自保的話,適才戰場上的情景大夥都是看在了眼裡的,從頭至尾譚縱身邊的這些人可都是衝殺在第一線的。那些死了的,這些傷了的,若是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武藝不精。
好在適才一場戰鬥下來,山越人也算是死傷慘重——倒有一大半是被陳揚等人趁勢縱馬襲殺的,其後馬速放慢後這死傷的速度便要慢了許多——因此這會兒卻是不敢太過接近,只能遠遠的圍著,又有一部分人在那山越將領的指揮下繞過戰場向譚縱等人的後方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