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雅……”老馬本來要說小雅阿姨,可面前的小雅分明就是一青春少女啊,這時尷尬的是老馬了,他該如何向小白解釋呢?
“小雅,你好!”小白有幾分面紅耳赤地隨意打著招呼,匆匆下樓去了,這又是老爸的小情人吧?
難怪老爸樂不思蜀,對上海灘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了,偌大的公司也好,兒子也罷,他都不想管了,還有他對萱萱的那個態度,真的是他把萱萱甩了,原來他躲到這兒是有了新歡。
小白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窩囊,才幾天他就把婉瀅母子也給忘了,自己還在這兒擔心他悲傷過度,想不到他倒挺逍遙快活。
小白回自己的房間,林姨喊吃早餐也沒出來,老馬沒理他,照樣和小雅出去散步了。
在菽莊花園的聽濤軒,老馬總是流連忘返於那所鋼琴博物館。
那裡面有一架18世紀德國的老牌手工鋼琴,老馬的媽媽,著名的女鋼琴家沈碧茹也曾經擁有,只可惜那黑白的琴鍵混合了一抹猩紅飄散在了歷史憂傷的長河。
第七十六章 公子小白
每次路過這裡老馬都要畢恭畢敬地三鞠躬,然後閉上眼睛沉思良久,是的,閉上眼睛老馬聽得見媽媽修長手指下流淌出來的巴赫作品《g弦上的詠歎調》,那光影下的旋律依然迴盪在耳邊,蘊藏在心靈深處,一生一世無法忘懷。
“小雅,你還記得你尊敬的沈老師也有一架這樣的鋼琴嗎?”老馬自言自語道,他清楚身邊這位眉宇間多了顆硃砂紅痣的小雅一定不會記得。
果然小雅茫然地搖搖頭,她實在想不起來讓身邊這個對自己百般呵護的男人黯然神傷的沈老師,也想不起來自己還會彈這樣一架龐大的樂器。
她對沈老師的印象就是雞山路135號寬闊客廳牆上那張黑白的照片,那是個何等端莊、氣質高雅的女人啊!
還有她聽過老馬彈鋼琴,那琴聲蕩氣迴腸,他說他彈的是巴赫的作品,他說他的媽媽曾經是世界樂壇頂尖的女子巴赫。
小雅想把馬衛國給她講的所有故事連貫,可是不能,她費盡心力那些片段不僅不能連貫,而且在大腦裡依然是陌生的碎片,小雅嘆了一口氣,也許自己真的只能活在馬衛國的故事和自己的一片空白裡。
聽見小雅嘆氣,馬衛國從自己的黯然神傷裡回過頭來。
“小雅你怎麼了?”老馬不能讓自己的心肝有一點點難受。
小雅沒有回答。
小白想回上海去,他看出來自己在老宅是多餘的。
父親有他的生活,而且那夢幻般的女孩子讓自己多少有些尷尬,在家裡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自己就像個才進入青春期的男孩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樣稱呼她,也不知道和她說什麼好,甚至可笑到面紅耳赤,而且最關鍵的是父親似乎不願意在自己面前多談她。
父親一切安好就行,自己還是趕緊回上海吧,至於萱萱,還是不要去摻乎了!
小白是晚上八點的飛機,但他不想在老宅用餐,省得在餐桌上再次尷尬,他耐心地在父親的諄諄教誨中和林姨的老淚縱橫裡告別了老宅。
小白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小白了,那時的小白叛逆、毛躁又自以為是,特別是弟弟出事以後,看著倍受打擊又逐漸蒼老的父親,小白一下子明白了父親的辛酸和期望,那是一個家族血脈的延續和擔當,小白願意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和角色。
那麼多年他緊緊跟隨著父親,他們一起經歷過窮困潦倒的歲月,他也看著父親怎樣在上海灘堅強地活下來,並且一步一步創造了馬氏集團的輝煌和奇蹟。
他欽佩自己的父親,但他也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在上海灘他一直活在父親的光芒下。
出去別人總是介紹“這是馬衛國的公子”,無論他做得再好,別人總是說“馬衛國教子有方”,而父親呢總是望子成龍,希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可自己要超越父親談何容易?
那些毛躁的歲月,小白為了躲開父親的影子,做回真實的自己遠去美國留學,可是隨著慢慢地長大和成熟,他明白了從前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無知。
其實真實的自己不在別人眼裡,而在自己心裡,只要自己努力過就問心無愧。
小白拖著不大的行李箱早早來到了那家法國人開的黑森林餐廳。
他想念那裡來自尼尼薇莊園的紅酒,他不貪杯,他只是非常非常地想念弟弟,想念那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聰明伶俐又懂事的小傢伙,他不知道為什麼上帝如此不公,那還只是個沒有經歷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