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井井有條。
至少林秋是這麼認為的。
然而他還沒走出帝都的貧民窟，所有人的目光都火辣辣地集中在了這一行不速之客身上，在場者大多衣衫襤褸，一些瘦弱者破敗的衣袖間隱約露出被鞭打的痕跡，貧民們的表情各異，有的驚恐不已，也有的幸災樂禍。
“看什麼看？沒見過水管工啊！”頂著眾多壓力，林秋不滿地喝問眾人。
他覺得這個解釋非常合理。
在寒冷的冬季，都市的排水管道難免會出現問題，所以水管工在這個季節總是忙碌不已的。
貧民們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交談起來。
艾拉則小步上前，踮起腳小聲說道：“那邊的人是這裡的地頭蛇，那些遭到虐待的人則是被他們抓來的窮人。”
在這裡，身子羸弱的人很難生存下來，通常他們會餓死街頭，但自某些勢力壯大以來，他們便將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吸引而來，喂他們吃最廉價的食物，並教授他們偷盜的技能。學成後，這些人每天都要定時將偷來的錢財供奉出來。
“那幾個應該是交不上錢，捱了揍。”艾拉指了指幾位搖搖欲墜的貧民。
其中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老人和孩子。
這些人平時喬裝成乞丐，伺機尋找目標。一旦一些新手偷盜時被發現了，難免遭到毒打，其中也有不少人被人活活打死。艾拉早已對此習以為常，這種事在貧民窟簡直和吃飯喝水般稀鬆平常。
而貧民窟的另一個特點，便是排外。
外來者若是隻身來此，沒有一技傍身的話，下場往往十分慘淡。
“你不是水管工，你是提爾…賽琉斯，圓桌騎士的熱門人選。”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在經過他們時，低聲說道：“我有可能會讓你們感興趣的情報，如果有興趣的話，就跟我來吧。”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朝水域內走去，並消失在了其中一個轉角。
“那邊是居住區，貧民都住在那邊，剛才那個人應該是情報販子。”艾拉說道。
她並非這裡唯一的情報販子，除了她之外還有不少以此為生人。從事這一行的人極為謹慎，他們只有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才會與人“談生意”。正所謂隔牆有耳，情報販子也存在行業上的競爭，若是他們走漏的訊息被競爭者聽了去，輕則攪黃了生意，重則惹上殺身之禍。
總之也是一個危險的行業。
或者說想要在這片帝都最為混亂、惡劣的地方生存下來，沒有任何事是不危險的。
“去聽聽看吧，沒什麼壞處。”
艾拉提議道。
第二百二十五章：財團的動向
很快，林秋便見到艾拉所說居住區。
不過與其說居住區，倒不如說是一個勉強能擠下許多人的小篷房。他剛一走進去，空氣中的汗臭味變一下強烈了幾倍，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地鋪以驚人緊貼度挨在一起，他們走進去時裡面已經容納了不少流浪漢，甚至還有一兩個正衣冠不整地進行著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床鋪中間開了一條小得再小的道路，只能供一個人通行。
地鋪附近則全都是隨意丟棄的垃圾與穿過的髒衣服，這些垢物是臭味的主要源頭。
這塊區域是貧民窟唯一一個乾燥的地帶，如果不住這裡就只能睡在外面和水裡。正因如此，一些在極光之角攬客的風塵女們寧願免費和一個醉鬼睡一晚也不願回到這種髒亂差的地方。
不過漂亮的人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人不得不忍受這刺鼻的空氣。甚至許多人已經聞習慣了這裡的氣味，達到了久在其中不穩其臭的境界。
但林秋還沒達到這種級別的修為，他覺得自己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他在那邊。”艾拉指了指地鋪的盡頭，戴著帽子的男人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去。
艾拉解釋道：“那邊轉角有一片空地，情報販子們喜歡在那裡談事。”
林秋並未對此抱有多大的期待。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所謂的空地，其空間恐怕還不如艾麗莎莊園裡的一間柴房，地面倒是整潔了不少，這裡唯一的好處便是視野通達，誰若是想偷聽就必然會暴露在談話者的視野裡。
“有安全的地方就不錯了，住在這種地方的人誰又能顧得上環境呢？”
艾拉盯著熟悉的牆壁，她已經也在這裡給人傳遞過情報。
“我需要一大筆錢。”
情報販子倒是開門見山，率先說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