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仍然在他身上進出著。
蘭罄那深邃漆黑的眼一直都凝視著他,似乎再也不放開了,那般渴求需索著,不讓小七逃離。
小七眼皮沒有睜開多久,接著便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色已沉,小七稍稍動了一下,便覺得手腳都疼到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而且他的腰似乎被折成了兩半似地,整個人攤在床上,連稍微動一根指頭也困難。
渾身黏膩,房裡充滿濃郁的男人腥羶味,小七眼疲累地眨了眨,而後後方一雙手臂伸了過來,將他攬住。
「沐浴淨身後再睡。」蘭罄說罷又圈了小七一會兒,然後才將他抱起,放入注滿熱水的浴盆裡。小七被熱水燙得舒服地直哼哼,蘭罄拿了皂角和巾子來替小七抹了抹洗了洗,可沒洗多久,小七便又被翻了過去,由後頭被直接進入。
「恩……」小七輕輕皺了一下眉,感覺入口有些痠軟發漲。
蘭罄趴在小七背上,在他頸項旁輕輕磨蹭了一下,也沒說話,便緩緩動了起來。
水花激起漣漪,波起水濺地,蘭罄動作比稍早任何一次都要來得輕柔,一邊揉著小七的肉柱讓那根小棒子慢慢挺了,一邊緩緩進入,沒讓小七感到太大的不適。
小七隻覺得奇怪,照理說金風欲露丸的藥效應該已經解了,蘭罄這回卻又是為了什麼再度興起?
這回在澡盆裡泡了將近大半個時辰蘭罄才釋放了出來,稍微清理一下之後,小七又被抱到床上去。
而後上了床,什麼衣服也沒穿,兩個人便這麼光溜溜地躺在一起,蘭罄抓住小七的手指玩著,興起了還咬上一咬。
小七累得無法抵抗,也只得隨他了。
「小雞。」蘭罄把小七的手握著,手指交合。
「恩……」小七眼皮直打架。
蘭罄突如其來笑了一聲,也沒說話。
廂房之中陷入沉靜,熱水蒸出的氤氳水氣有些淡了,聽著身旁這人平穩的呼吸聲,小七又慢慢睡了過去。
小七作了一個夢,夢裡,似乎又回到三歲那年那個下著雪的天。
「嘯月乖乖的,在這裡等。」娘這麼說著,柔美的臉上是死灰的神情。
他看著娘離開的背影,原來還盼著娘會回來找他,但之後才知道娘早有了求死之心,不帶他去,是不忍母子倆一起同赴黃泉。
後來當年叫作嘯月的小七乖乖地等著,等來了一個老乞丐。
老乞丐將他帶回乞丐窩去,照顧他,教會他乞食。
於是他和一群比他大的孩子們一起在觀音廟前敲著缽,喊著:「好心的大爺施捨點——」一喊,便是數年。
直到六歲那一年,照顧他的兩個孩子失了蹤,沒東西吃的他肚子餓得慌,而後在客棧遇見了個男人,那男人是個好人,他收養了身為小乞兒的他,讓他跟了他回家。
只是男人家裡有個善妒的妻子,某一日小七睜開眼,發覺眼前站著的竟是兩個老夫婦,原來,那善妒的妻子不待見他,於是自己被扔進了一戶農家。
小七乖乖地待了下來。
但他還是在等,等著或許明日再次睜眼,那要他叫他乾爹的男人便出現了,或者,他娘也會一起出現,帶他回家。
孩子的心總是如此,將一切想得天真。
然而,小七等啊等地,沒等到娘或乾爹,卻等來了自己的親爹。
原來他掛在脖子上的一塊九爪金龍玉佩被貪財的老夫婦拿到當鋪典當了,這塊龍形玉佩嚇著當鋪老闆、驚動當地官府,於是,他爹便來了。
爹來的時候小七正在睡夢中,他只覺得被人摸了摸臉,便醒了,而後那人將他抱住,說:「嘯月……爹來接你了……」
原來,他的名字叫嘯月……他小時候沒聽明白,總以為自己叫小月。
離開的時候,他被爹牢牢抱住,他望著曾經住過許久的茅草屋子,和,滿天的火光,聽著裡頭傳來的哀嚎聲。
小七害怕著,這個叫作爹的人,像是從地獄裡爬起來的修羅。
最後他被帶進一個地方,穿過一座又一座的樓宇,進到了宮闕的最深處,他娘住過、也是當朝十五公主曾經的住所——靈犀宮。
他就這麼待了下來,一住數年。
照顧他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嬤嬤,他聽嬤嬤叫爹作「皇上」,還在每次看見「皇上」時,都要下跪行禮。
他依樣畫葫蘆跟著嬤嬤跪,卻被爹一把抱了起來。爹笑著說:「你不用跪,見著朕時你永不用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