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立即道:「小月……」
「欸……你要嘛叫我小七……要嘛叫我五弟,別叫我小月了……這名字聽起來怪不自在的。」小七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而後也學起蘭罄之前的模樣,煩躁地踏起自己的腳來。
「好吧,小七,」齊雨拍拍弟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無論是蘭罄還是施小黑,那個人打從心肝裡黑到外,現下雖然看起來好好的,但誰知他哪天又會顯露本性對人下殺手?哥哥勸你離那人遠點,千萬別和那人太過深交,你這回為了他差點連命都沒了,可當他被判無罪還了清白之後,你可有見他來同你說過一句話、道過一字謝?」
齊雨嘆了聲道:「蘭罄是個沒心人,你對他再好,他也不會領情的。」
「……」小七搔了搔頭髮,頭還是低低的。
「五弟,四哥是為了你好。」齊雨說道:「那個人我和他交過幾次手,他實在太過恐怖,你還是離他遠點好。」
「……四哥。」
齊雨再說:「而且那人我覺得不能留,留了對咱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你也別對他放太多心,四哥是遲早都要設法把他除掉,再把他手底下那烏衣魔教連根拔除的。你也知道四哥現下是攝政王,肩上扛的是整個朝廷和所有百姓,一堆人都看著四哥過活,四哥哪可能放任這曾令生靈塗炭的人繼續在四哥眼皮子底下晃!他若不死,不只對朝廷,對百姓也是一大隱憂!」
小七想了想,說道:「四哥,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蘭罄了,現下他身邊都有人看著,而且還有小春替他治病,他不會再出事的。」
「你如何保證?」齊雨瞪了瞪小七。「更何況這回施小黑就是蘭罄的事是我沒說出來,要不然,你以為他過去殺了那麼多人,能這麼簡單就善了?」
小七說道:「四哥,你聽過一句話沒?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他已經放下心裡那把刀,不再是以前那個殺人如麻的魔教教主了,以前那些恩怨為何不能讓它就此過去,好好善了?就像他這回鬧出的事,他殺的也都是肅王派去追殺他的人,其餘的都只是用迷藥迷昏他們而已,這樣的轉變,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小七接著說:「歸義縣的施小黑行俠仗義,助施問破了多少冤案,若他身在家國、心為百姓,你卻一心想除掉他,那不是生生毀了一個能安定家邦之人嗎?」
「你……」齊雨瞪大眼,沒想到這弟弟竟會用這些話來反駁他。
小七跟著緩緩說道:「而且,他不是蘭罄。他都喊施問作爹了,他怎麼會是蘭罄。」小七說:「他的名字叫作施小黑,是歸義縣仵作,四哥你別認錯了。」
說了許久,口水都幹了,卻還是沒法子改變小七的想法,素來心高氣傲的齊雨哼了一聲,衣袖一揮,生著悶氣走了。
小七看著齊雨離去的身影,露出了淡淡的苦笑。
「對不住了四哥,我一顆心都在他身上,自是不會讓你傷他的……」
只是自己的一顆心都在蘭罄身上,但蘭罄呢……
看完蘭罄的小春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小七一見著他,立刻便把人拉了過來,擔憂地問道:「怎麼怎麼、看得如何了?大師兄的病還要緊嗎?」
小春神色不定,眼神遊移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七師兄你知道了,對不對?」
「什麼對不對?」小七納悶。
「知道大師兄恢復了半數的記憶,可是也落了許多事情。」小春說。
小七沉默了一下,沒立刻接話。
小春說道:「方才我問他話時就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後來發現他脈象平穩,真氣也通暢無阻,旁敲側擊之下才發覺他記起了我、也記起了雲傾,只是要再多問他就不說了,所以我猜他肯定想起了很多事情。」
「但是……但是我對他問起你的事情,他卻反問我陳小雞是誰?我怎麼也沒料到,他身子好了、性命也無憂了,可卻把你給忘記了!」
小七的眼神黯了下去。「正確來說應該是他記起了百里七是誰,可卻忘了在歸義縣有個曾同他出生入死,辦案捉賊,叫作陳小雞的人。」
「我真不明白怎麼會這樣!」小春皺著眉頭。「照理講若好了,就應該全都記起來。若沒好,便還是以前那瘋瘋癲顛的樣子。依我神醫趙小春的醫術,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好了一半,另外一半卻忘記了!」
小七拍拍小春的肩。他安慰小春說:「你也知道咱家大師兄並非常人,不但武功高、腦袋好,甚至師父也說過他骨骼清奇是百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