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裕偃的床榻上躺著。離開自己床榻的裕偃這些日子沒睡過一個好覺。故而聽到雪飄飄提議將欽伏宸直接送回天龍,裕偃心中贊同極了。
他知道欽伏宸也就是心病,身體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然而這世間最難治的也就是心病,他不會治也沒法治,乾脆將他送回天龍去讓他父君母后去想法子吧。
聽到裕偃贊同將欽伏宸送回天龍,雪飄飄起身道:“那欽伏宸就交給你咯,我正好要回趟凌霄宮去。”
聽雪飄飄說要回凌霄宮,裕偃緊張地問道:“你不是說好今後長居湖心島的靈嘯別院麼?怎麼,小賴皮你又想反悔?你別忘了你還欠我……”
雪飄飄忽然垂目嘆道:“我就是想我母后了回去瞧瞧。過兩日便是我母后的生辰,我回去陪她過完生辰就會回來的。”
裕偃面上一怔,神色柔和了些,降低聲調說道:“你母后生辰?那……是該回去。”
知道自己方才誤會了她,裕偃接著帶著些愧色想要補救,緩緩說道:“那個,我那裡還有株老仙參,你一起帶回去孝敬你母后吧。出來這麼久了,特地去給母親祝壽,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啊!”
“你那老仙參?你不說是青虯的靈寶麼?”雪飄飄有些意外,裕偃怎麼這麼大方了?他平日在水月洞天最愛同她斤斤計較了,總說她浪費了這個糟蹋了那個的。
裕偃笑道:“你現在可是我青虯君身邊的丫頭,出去代表著我青虯的臉面,當然不能太過寒磣!”
雪飄飄咬咬牙道:“裕偃老賴,你再一口一個丫頭信不信我回去將你逼迫我在青虯為婢之事告知我父君,讓我父君來青虯滅了你!”
聽到雪飄飄這般說,裕偃笑的更厲害了:“小賴啊小賴,我最近方才表揚你變靈光了,怎麼這麼快又傻回去了?”
“呵呵呵,雪慕寅要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欠下一屁股賭債,這些日子一直在青虯為婢還債,他那老臉還有地方擱麼?恐怕整個神界的人都要笑話他了吧!呵呵呵……”裕偃一邊說著,一邊止不住地笑個不停。
“你……”雪飄飄有些惱了,跺著腳斥道:“不要笑了,有什麼可笑的!”
裕偃止住笑,正色道:“你其實可以同你父君說,你拜到我們青虯門下了,然後你有臉面你父君也有光彩。那老仙參便算是師門送給靈嘯的見禮吧。”接著湊到雪飄飄的旁邊壓低聲音道:”另外我要提醒你,你父君雪慕寅不一定能打過我哦。”
裕偃說完,一臉驕傲的神色。
雪飄飄白了一眼裕偃,唾道:“呸,誰稀罕!”
“小昔,雪,下雪了!”
臥在榻上的欽伏宸又開始說胡話了,雪飄飄望了他一眼,接著對裕偃說道:“趕緊把他送回天龍去吧,他這般胡話說個不停讓人煩死了!”
說著看向天外,果然是下雪了。
鵝毛般的大雪飄飄灑灑地飛揚在天空中,只是還未落入水月洞天之中,便被溫潭冒出的水霧給融了去,化作了淚珠一般的水滴,簌簌地墜下,迷濛了那片青翠的竹林。
雪,下雪了,小昔你瞧見了麼?
這麼冷,是下雪了?
好像總是聽見他的呼喚,他說下雪了,他說小昔下雪了你瞧見了麼?
好想再看一眼那潔白的雪花啊,和靈蝶谷中的鵝毛飛雪是一樣麼?
努力地睜開眼睛,竟有一束光亮從眼皮的縫隙中透了進來,落在了漆黑的眸子裡。
光?這個世界居然也有光?呵,還以為這裡永遠只有無邊的黑暗呢!
那光並不明亮,有些昏暗灼熱。方才明明是冷的,怎麼如今又變得這般的熱?身體依舊是冰涼沒有溫度,然周圍卻是熱浪滾滾。
投進眼底的光是紅色的,像及了魔界暗空中那一輪紅日。
紅日?魔界?
玄夢昔用力睜大眼睛,掙扎著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竟是歪在七宿宮後苑中庭前的黑木長椅上打盹。
炙熱的烈日烤在她的身上,灼得有些疼。
居然會疼,這不是夢?
方才與欽伏宸在那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靈蝶谷後山中玩鬧才是一場夢呵!
但是,為何身體會這般的冷,感覺到烈日灼燒的疼痛,身體卻如同寒冰一般的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如今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
“小昔,你醒了?”素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激動的呼喊:
“昔昔!”
是雪蘭,雪蘭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