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何以見得?”
“因為這件事令你很不舒服,當你開始說這檔子事時,全身繃得緊緊的,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順著他的語意,他的手溫柔地在育溏的肩頭、背脊,一路滑行到她握拳的手指。“而且,當你提到她的名字時,嘖,你真該看看自己臉上的表情,全都皺得像個小老太婆了!”
育溏聞言不好意思地伸伸舌頭,綻出一抹頑皮的微笑:“或許我真的不應該詆譭她,但她真的好可怕,在我被她虐待的那些年裡,她就像是驅不走的惡魔壓得我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當時我想全世界最可怕的東西不是幼稚園裡小朋友們說的蟑螂、老鼠之類的小動物,最恐怖的東西應該是我家的齊阿姨。因為她很愛生氣、打人,把我關進黑漆漆的衣櫥裡。”
“你父母都不知道嗎?”
“他們很忙,而且是那種講求責任分派的人,他們認為只要找到個保姆,把我交給她就好了……”
感受到她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知淼緊緊地擁住她。
“就算後來她的事被揭發,也被我父母給趕走,但她所帶給我的傷害,卻是怎麼也無法祛除。”
聽得出她語氣中濃濃的無奈和悲哀,知淼握住她的手:“不會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曾經是那麼的期盼,但它並不曾過去,它似乎已經深深地烙入我的生命之中,我想終我一生,都必須生活在這個陰影之下了。”育溏像只小貓般地伸展身軀,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感到釋放後的輕鬆感覺。這些從未曾向別人啟齒的深沉恐懼,在全盤向他說出之後,有了重生的感受。
感覺到她先前的緊張和不安正漸漸消退,知淼挨近她,就這樣摟著她,聆聽著窗外此起彼落的夜鳥鳴奏,心裡感到有股難以言喻的平靜升起。如果可以就這樣地擁著她天長地久,即便是要冒著被我那翻騰的慾念煎熬到死的危險,我也是甘之如飴了。
蟲聲唧唧,鳥聲啁啾,飄浮在空氣中的迷迭香依然淡雅,彼此都感受到那股變化,氣氛似乎是在一瞬間抽緊了,雖然有個不知打哪兒來的聲音,一再地忠告著自己應該快些抽身離去,但育溏發現自己竟然捨不得離開這種她從未有過的溫馨感受。明知自己可能是在玩火,但她體內似乎有股不馴的火花,正源源不絕地燃燒著,催促著她往那陌生的迷亂靠了過去。
望著她明亮的有些不尋常的眼眸,知淼心中一動。我該拿這個水靈靈的女孩怎麼辦?我知道她是被眼前這種眩人的氣氛所惑,如果我就此佔她便宜,未免流於乘人之危,但若不盡早離開她,我恐怕自己並沒有那麼足以抗拒這排天倒海般情慾的自制力。
育溏對自己那不知哪來的迷惘,著實感到不解。人說男女當防,可是我卻一點都不想離開他,無關風月,非關情慾,我只想找個人作伴,陪我度過這漫長且孤寂的長夜。
知淼艱困地撐起身子,明知做這個決定足以害死自己,但他卻不能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利用她迷惑之際,做出任何日後會令彼此遺憾的事。
“你要到哪裡去?”看到他身手矯捷地跳下床,育溏立即從那種似幻似真的狀態中驚醒,立即手忙腳亂地也想跳下床。但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足足比知淼少了近一顆頭以上的高度,所以人家輕輕鬆鬆地長腿一跨,眼看就要跨到門邊去了,而她一骨碌起身,瞧也不瞧清楚狀況的往他的背後衝,結果——
夾纏在腿間的床單和自肩頭滑落的衣肩帶,使她站立不穩的往床頭方向摔過去。在她的尖叫聲還未停歇之際,知淼已經很迅速地衝過來,但在育溏往下猛衝的勁道拖動之下,連知淼也失去平衡,兩個人交纏地滾落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頭。
“育溏,有沒有受傷?”摟著育溏,知淼急得滿頭大汗地想在層層床單下,檢視被他撐在身上的育溏。
育溏趴在他身上,難以自制地爆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沒有……你不要老把我想成是非常脆弱的洋娃娃嘛!我沒事的,再說,你把我接住了……你有沒有受傷?”
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乍見到幾乎全露在他面前的胸口,育溏又羞又急的想要將那兩根狹細的肩帶拉起,天哪!我早該想到的,她急欲起身,但細緻的床單在地板上滑了滑,隨著她的尖叫而令她無可避免的又朝知淼更近一步地摔過去。
“嘿,別緊張。”大手一攬將育溏收進懷裡,知淼任兩人在地板上來回地翻滾著。“其實我還滿喜歡我所看到的風景!”
“呃,我……我沒留意……我平時並不是這樣……我是說,因為這衣服的設計……”育溏抬起頭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