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驕了點、身子弱了點、脾氣硬了點,但是除此之外十全十美,再是沒得挑剔的了。”靈豐帝笑吟吟的說。“好妹夫,將來可得好好待朕妹子啊。”
“皇上——”蕭縱橫的聲音有著明顯的警告。
繡月不甘示弱,也舉手大表反對。“皇兄,嫁他不如嫁根木頭,所以我說什麼都不要嫁給他,你還是早早死心吧。”
蕭縱橫挑高一邊的眉毛,睨了她一眼。
不是不針對個人嗎?
“請讀我的唇……”靈豐帝優雅地彈了下手指,吸引他倆的注意力。“這、是、聖、旨。”
皇命如天,聖旨不得違抗。
繡月神情震驚,小嘴半張,好半晌完全無法閉上。
蕭縱橫則是臉色更加陰沉。
皇上指婚一事,好似在她頭頂上炸開了個巨大的鞭炮,繡月滿腦子嗡嗡然,仿彿作夢般回到了寢宮。
姚枝枝正對著小銅鏡,顧影自憐地端詳著插滿了雪白茉莉花的髮髻,自顧自地哼著歌:“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啦啦啦……”
“公主回宮!”
“哎呀,公主回來了!”姚枝枝忙把銅鏡一收,興奮地奔過去開啟門,隨即一怔,“咦?公主,您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麼蒼白?”
白嬌嬌也捧上了人參茶,擔憂地望著她,“著涼了嗎?”
“我沒事。”繡月回過神,勉強一笑。“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公主,還是讓婢子們陪著你吧。”白嬌嬌開始指揮起眾人,“豆豆,去幫公主燃起暖爐子;枝枝,別再照鏡子了,幫公主換下衣裳……”
“得令!”
瘦弱的繡月沒法子,只好任憑几名侍女擺佈,直到被送到床上躺下了,她們還不肯罷休。
姚枝枝端來一隻團凳放在床邊,然後打起了一盞暈黃的粉紗宮燈。
“公主,來,閉上眼睛。”白嬌嬌取出一本傳奇本子,坐在團凳上,柔聲地道:“今晚換婢子唸書哄您睡……”
“不用了吧?”她現在滿腦子亂烘烘的,在鳴鳳軒的驚嚇還未消化得了,哪裡睡得著?
“公主,你就甭和婢子客氣了。”白嬌嬌開啟本子,清了清喉嚨,壓低了聲調道:“庚年庚月庚日於蘇州某縣,有一夜歸書生寄住在某破舊寺廟裡,睡到子夜時分,窗戶突然被風吹開了,飄進了一抹白色的……”
“嬌、嬌嬌……”繡月越聽越毛,“你念的這是什麼床前故事?”
“喔。”嬌嬌看了一下封面,“午夜怪譚。”
她又好氣又好笑。“聽了這種故事,誰會睡得著啊?”
“公主,您不喜歡嗎?要不換一本好了。”白嬌嬌手勢熟練,馬上換過一本。“從前從前,有三隻小豚要蓋房子……”
“好了、好了。”她捂著突突悸痛的鬢角,擺了擺手道:“再鬧下去我還睡不睡?你們都去歇著吧。”
“可是……”
“別可是了,去去去!”
繡月不由分說地把她們全給攆出了寢宮,這才撫著胸口深吸了一大口氣,卻怎麼也呼不出滿腔的煩亂與憂慮。
什麼訂親?什麼大婚?開什麼玩笑?
要她嫁給一個只見過一面的武夫,那還不如把她嫁給陽哥哥當小妾算了!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掀開錦被下了床,自床底下摸出那隻大包袱。“不自由,毋寧死。皇兄要嫁就自己嫁,我再也不陪他玩下去了!”
夜黑風高,該是公主夜遁逃的時候了。
雖是夜晚行動,但繡月還是躲在御花園裡的假山一角,待天色曙光將露,才混在早起灑掃庭除的宮女堆裡,推著小車,拿著掃把,就這樣掃著掃著,掃出了小宮門。
小宮門是宮女和運送新鮮魚肉菜蔬的買辦們進出之地,所以人群眾多,皇宮侍衛壓根沒注意到她。
待一出宮,她馬上推著小車繞到高高朱牆後,自車底下隱藏的匣子裡掏出了大包袱,然後將套在外頭的宮女衣裳脫下來塞回匣子裡,被清晨涼冷的風一吹,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又連忙自包袱裡拿出一件不起眼的青色披風裹著,順便取了一罐日常保健用的藥丸吞了幾顆,這才稍稍定了定神,望著四周。
淡淡薄霧籠罩著初春的街道,開始有了三三兩兩早起的人兒,有的忙著去打水,有的準備開店了,還有幾名小童揉著惺忪睡眼,邊打著呵欠邊走向私塾館。
他們雙頰紅通通、粉嫩嫩的,一臉稚氣猶存的乳臭味,令繡月不禁看得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