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不記得了,其實有關他與玄龍帝我俱是聽丹鳳所言,今時我照實應答,提及羽帝后急急問道,“長老,百鳴兄他不會有事吧?其實方才他只是……”,言至此我自知前時碧泱山上不成體統,可是丹鳳決非有心對我不利,這一時我問的急切,卻未料言出即被玄龍帝打斷道,“衍兒,你與那鳳百鳴到底什麼關係?你弟弟說他與你千年夙敵,你千年為帝,五靈至尊,什麼時候居然學得與外族君王那般調笑嬉鬧,威儀失盡?!”
不提羽帝倒罷,一提起來連我自己都覺難堪,可是不管怎麼說,丹鳳於我有恩無仇,父親方才出手也未免太重,今時我默不作聲,暗自腹誹,誰曾想玄龍帝不見我表態,一時又問道,“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父皇還錯怪你了?”
事情明明並非如此,可每至如此我卻總好似欲辯無口,這一刻我面頰發燙,不知言何,幸而有北境長老一語接過道,“龍洎,從前的事衍兒他都忘了!”
百鳴兄說過北境長老身為水族大神官,那麼神鬼異事,靈界人間,想必他最為清楚,今時他既然相信我是什麼都忘了,那麼也許他會真正知曉所有事來龍去脈,思至此我抬首問詢,不過言未出長老倒是先問我道,“衍兒,你告訴舅父,這些年來你所在的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你屢次強調你不過一介凡俗,那你現在可是一點靈力都沒有?”
老實說我連靈力是什麼都弄不清楚,而今時長老幾番問詢我便幾番搖首,少時交談,北境長老眉峰愈斂,到最後他好生一嘆道,“衍兒,你說人世百年輪迴,而今你正值弱冠雙十,那麼這二十年來你身邊有過什麼古怪之事麼?山居碧泱,龍朝治下,你能再具體說說麼?”
我的身世本已是一團糟,不久前又聽聞螭烺老師提什麼公子衍,雖說我心中對此幾多不認同,可今時面對北境長老,我實該如實所言。簡單說起人間情勢後,北境長老大概是明白了龍朝大局,四方諸侯,片時他頷首喃喃,好似已有了幾分計較,奈何玄龍帝聽我所言幾多不耐,他一甩袖徑道,“衍兒,你根本不屬於人間,什麼百歲輪迴,開玩笑,你可知時至今日,你我父子分別都已過千年了!”
“哎,龍洎,你不要打斷衍兒,讓他繼續說。”
北境長老攔下玄龍帝,示意我詳述身世,而我正說起父母雙親,不由得訕訕抬首幾番看向玄龍帝,半晌後方開口道,“長老,龍衍自幼父母早亡,乃是螭烺老師一手教養長大,從小到大,我身邊還有白暨一人陪伴,說實話,弱冠前我根本沒有離開過碧泱山,誰知道此番下山居然屢遭異事……”
我提起父母早亡,玄龍帝立時面色不善,當我戰戰兢兢說到下山遊歷,果然他又暴躁不耐道,“螭烺?霧蛟螭烺是當年朕親自為你挑選的太傅,白暨更是你去淮川后帶回的太子侍讀,衍兒,你到底怎麼回事?父母早亡,哼,在父皇面前這般言辭,你這是故意要氣死我麼?!”
“不是不是”,一見玄龍帝發怒,我當下解釋,情急時只知對北境長老道,“舅父,龍衍所言句句屬實,從小到大我從來沒見過父母,螭烺老師說他們英年早逝,螭烺老師還說我是那龍朝嫡血公子衍,說什麼我與龍廷內藏青龍血血脈契合,應該是一統天下的九五至尊,舅父,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這世界突然就變了?”
滿腹惶惑,我連連問詢,然未及北境長老答話,玄龍帝已近前一把拽過我去,“衍兒,你當然是天生帝王,九五至尊,事實上你也早已五靈稱霸,天下為尊,你跟父皇回去,以前的事都會想起來,汲月潭下有最純粹的水靈之息,你會恢復龍身,恢復靈力,知道麼?”
玄龍帝難得溫言勸慰,可我還是滿頭霧水,我不知道他所言是虛是實,卻聽聞北境長老一聲沉吟道,“不行,龍洎,你不能帶衍兒回汲月潭,他現在不比從前,我擔心他根本承受不了過盛的靈息,不如……”
北境長老言出略作停頓,實未料這一停頓卻立時招來玄龍帝責問,“不如什麼?”
“不如,不如讓衍兒隨我回北境。”
“不可能!汲月潭靈息過盛,北境難道就靈息式微麼?北境是龍神的祭壇,你這是想讓他什麼都想起來還是想怎樣?”
他二人突然爭執,北境長老一提及北境,玄龍帝總好似莫名火大,而我在旁聽不明白他二人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他二人越說越高聲,越說越怒憤,到最後玄龍帝一言吼道,“當初若非你天天討要衍兒,若非朕一念之差真的送他去北境,又怎麼會有後來龍沁去世這等天大禍事?!”
“笑話,龍沁去世你賴我?!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