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要去何處?” 丫鬟趕忙快步跟上,心中忐忑不安問道。 “當然是去找爹爹,將這件事情問個明白。” 王採盈好似一隻驕傲的火鳳,昂著白皙的脖子,正色道。 “小姐,老爺現在正在氣頭上……” “你家小姐我,可曾什麼時候有怕過?” “這……” 丫鬟一陣失語。 的確,偌大一個王氏府邸,真正能夠鎮得住小姐的人,只有半個。 那便是慍怒不悅的夫人。 可夫人涵養極好,從來和氣待人,唯一一次生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至於說老爺王翦,他根兒上就上個“女兒奴”,生怕這個女兒冷了熱了、疲了倦了,從來都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又怎麼可能會對小姐說上一句重話呢? 不等丫鬟和侍女反應過來,王採盈便傲然一笑,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莫約半盞茶過後,她便站在了父親王翦的面前。 “爹爹,公子子游可上不願迎娶女兒?” 沒有半點鋪墊轉折,王採盈一上來,便直接了當地開口問道。 王翦噗一聲,好懸沒被熱湯嗆著。 見狀,王採盈趕忙上前,輕輕為父親捶打後背順氣。 “女兒啊,其實之所以你和公子子游這場婚事辦不下來,是因為爹爹我主動提出的悔婚。” 嘭! 王採盈聞言,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手上驟然用力,好懸差點沒把王翦的骨頭給拍碎了! 被乖女兒拍得一個趔趄滾在地上,王翦也不惱怒,從地上起身,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對此熟視無睹,竟還好像有幾分的熟練。 無他,只因他的這個寶貝女兒,天生怪力。 甚至就連王氏一族當下最強武將,王採盈的哥哥王賁,都不敢正面硬抗王採盈的一巴掌。 在六七歲的時候,王賁又一次犯了淘氣,故意逗三歲的妹妹王採盈哭鼻子。 結果沒想到,哭哭啼啼的王採盈順手一記巴掌,把王賁直挺挺扇飛了出去老遠。 最終的結局是王採盈蹲坐在樹下,小聲抽噎。 而王賁則是鼻青臉腫地躲在樹上,崩潰大哭。 在那棵三人合抱粗細的大叔上,還有好幾個深約三寸的、小小的手掌印。 王採盈也因此一戰成名,王氏上下再也沒人敢再同她玩笑取樂。 “爹爹,你明知女兒對公子子游敬仰已久,為何還要故意拆散女兒的姻緣呢?” 王採盈眼光頗為不善,冷聲問道。 “非是父親我不願見這樁喜事,實在是那公子子游……不說良人啊!” 王翦一邊悄悄揉著背,一邊苦著臉勸慰道。 王採盈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朝著父親施禮告辭。 一轉身,她又來到了哥哥王賁的別院。 此時王賁剛領完責罰,打完了三十鞭子,正在自己院子裡用清水沖刷身子。 說實話,三十鞭子要換在別的人身上,那多少還是要在床上躺上個十天半月的。 可對於王賁來說,卻是基本上沒什麼感覺。 他這一身背肥肉所包裹的肌肉,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的算得上是“刀槍不入”。 此時,他正一臉得意地哼著小曲兒,眼中寫滿了得意之色。 不就是區區三十鞭子嗎?又不是沒捱過。 有什麼好怕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聽到宛若催命魔音一般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大哥,你在嗎?” 嘎吱一聲,王採盈線上推開了院子大門,然後才出聲詢問。 這順序……似乎上有些不太對啊。 王賁聞聲,早已經顧不得許多,立即伸手趕忙抓起掛在一旁的袍子,囫圇披在了身上。 “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可以不敲門就進來呢?”他眉頭微皺,埋怨道。 王採盈淡然道:“我敲了門的。只是剛一敲,門就它自己開了。” 王賁:…… 好吧,失策了。 忘記了自己這個妹妹天生神力。 “所以說,妹妹你這麼晚了還親自來訪,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王賁小心翼翼往後挪了半步,問道。 “公子子游,究竟願不願意娶我為妻?” 王採盈再次採取了直截了當的方式發問。 “這……”王賁的雙眼微微一轉,道,“這個嘛……” “大哥,你要說敢騙我的話,可要想清楚後果。” 王採盈打斷了王賁的話茬兒,冷聲叮囑道。 聞言,王賁訕訕閉了嘴。 “所以說,今晚在陛下的壽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賁無奈,只能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全都告訴給了自己這個妹妹。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 王採盈微微頷首:“只有這些麼?” “就只有這些了。” “那,大哥你還有需要補充的嗎?” “補充?”王賁一愣,趕忙說道,“公子子游此人狡猾奸詐,妹妹你跟他沒有成事,興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嘭! 王賁院前的石鎖,不知什麼時候被王採盈輕盈一拋,重重砸在了他的臥榻之上,將這上好木料打造的床榻壓成了一堆柴火。 見狀,王賁明知地閉上了嘴。 “大哥,公子子游的壞話,我不希望再聽到。可好?” 王採盈摘下王賁掛在院牆上作裝飾點綴的重劍,掂了掂重量,頗為滿意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