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並非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在他的身側,還跟著這處府邸的主人,公子子游。 當看到公子子游與秦始皇同時出現之後,趙高不由心中猛一咯噔,頓時便心中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當下,在事情還沒有徹底東窗事發之前,他還必須要裝作沒事人一般。 “微臣趙高,見過陛下!” 他趕忙下跪行禮,山呼萬歲。 “陛下萬歲無疆,永葆天啟!” 嬴政的目光,卻並沒有在趙高的身上停留,轉而看向了已經被積雪深埋一半有餘的這些金銀財寶上面。 他凝視久久,並未說話。 嬴政不開口,那趙高自然是繼續跪在地上,斷然沒有起來的理兒了。 良久,嬴政才輕笑了兩聲。 “子游啊,你這府邸倒是稀罕玩意兒不少,朕每次來都有不同的驚喜。” 贏子游揣著明白裝糊塗,跟秦始皇演起了對手戲來。 “父皇何出此言?” 嬴政抬手,指著院落說道:“那這滿院子的金銀珠寶,你該怎生解釋?” 見狀,贏子游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茫然之色。 “父皇,這……您可就考到兒臣了。其實,兒臣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這是你的府邸,連你都不清楚?” “嗯……許是,我這府邸風水旺盛,所以能從土裡面自己長出金銀珠寶來也說不準。” “原來是這樣嗎?” 嬴政笑道。 “兒臣不知,但既然父皇想要一個解釋的話,便姑且聽之信之吧。” “這解釋朕不喜歡。趙高,你來說一個!” 嬴政故意點了趙高一句,將他抵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微臣……” 趙高傻眼了。 他原本腦袋正在飛速思考著,如何應對當下的局面。 但令他萬萬沒有料想到的是,公子子游和陛下竟然當著他的面兒唱起了雙簧,而且還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突施冷箭將他逼到了前臺。 “趙貂鐺,你在說之前呢,本公子奉勸你一句,即便是有所隱瞞、春秋筆法,那也是欺君罔上之罪。” 贏子游輕飄飄的一句話,更是徹底將趙高逼到了退伍可退之地。 “多謝公子教誨。” 趙高讀懂了贏子游的弦外之音。 事已至此,已經無力迴天了。 趙高也的確是個人才,電光火石的剎那,便有了決斷。 “啟稟陛下,這些金銀珠寶,乃是微臣多方籌措,以向公子子游賠罪道歉的。” “賠罪道歉?”嬴政眉毛微皺,神色不悅道,“你們私底下結了什麼仇怨?” “並非微臣,實乃公子胡亥尚年幼,秉性略有頑劣,不才衝撞了公子子游,而微臣作為公子胡亥老師,教導失察,自然是應代替微臣弟子,向公子子游賠禮道歉才是。” 趙高一席話說得漂亮啊! 饒是贏子游,也不由高看了他一眼。 的確沒用上春秋筆法,但語言的藝術卻是被他玩兒得爐火純青。 閉口不談河南旱災的事情,只一句公子胡亥衝撞了公子子游,便將這件事情給輕飄飄揭了過去。 這要不是因為自己是當事者之一,估計也會被他誆騙到。 好在,贏子游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的。 他早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全盤交代給了嬴政。 正因如此,所以現在趙高所說的這番話,在嬴政的眼中,好似戲臺上的丑角兒似的,作繭自縛。 “只是這般麼?” 嬴政的語氣看似淡然,看不出喜怒,實則暗藏玄機,殺意凜冽。 “這……” 趙高有些遲疑了,他此時內心正進行著天人交戰,明顯舉棋不定。 而這,便是資訊差所導致的不對稱結果。 贏子游好整以暇將雙手攏在袖子裡,樂得看上一場好戲。 “朕聽說,胡亥來子游府邸,可不單只是為了滋事這般簡單。” 趙高一聽,頓時渾身的雞皮疙瘩接二連三炸開,冷汗更是遍佈全身上下! 他心中暗道了一聲好運。 方才,如果他沒這片刻的遲疑,將那番欺上瞞下的話說出來,那麼這時候必然是人頭落地了! 嚥了咽口水,趙高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微臣不敢隱瞞陛下!” “不敢?好一個不敢。” 嬴政冷哼一聲。 “朕且問你,那這河南的災情,趙高你又該當如何作答?” 果然,陛下全都知道了! 趙高心中泛起了一抹絕望,趕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臣惶恐,臣萬死!這河南災情前些時日便已然有所預兆,但只是……當時事情並不嚴重,也並未蔓延開來。” 趙高跪在地上,不住磕著頭,高聲道。喜歡大秦公子,曝光趙高指鹿為馬()大秦公子,曝光趙高指鹿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