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承受力差的說不準會當場犯病。再說人家也沒有要你鑑定,只是讓你欣賞。這就像你去參加別人的婚禮,新娘子再不好看,你也不能在婚禮上當著眾人跟新郎說。
這牛志國年紀也有五六十了,整天在古玩圈子裡摸爬滾打的,這些規矩他自然知曉。可他為何還說出這番話來呢?難道他自恃自己的眼光看得比林浩還準、還細?大家摸不著頭腦,不曉得他為何說出這般瘋話來打擊人。
終於有人氣憤不過,站出來反駁他說道:“話可不能這樣說,看一件物品不能只看一樣便妄下定論,形神韻皆要品。這青花盤的造型胎釉都是宋朝時期的代表風格,決計錯不了。至於這青花的色澤,我想你應該再仔細多想想,唐朝時期的青花所用的鈷藍料是進口的,那是阿拉伯商人從絲綢之路帶來的蘇麻泥青料,雖然這鈷藍料燒出來的色澤藍豔惹人喜愛,但它的價格卻不菲。到了宋朝時期,金、遼、西夏、蒙古割據一方,通往西亞的絲綢之路不再通暢,鈷藍料的來源也漸漸斷絕。但是,一些窯場像磁州窯、吉州窯的工匠們還留存著少部分鈷藍料,由於當時連年戰亂,這些工匠們從北方南遷至安徽、浙江、江西等地繼續燒製瓷器。當然,吉州窯的工匠們就不用南遷了,吉州窯就在江西,想必牛老弟你比我更清楚,我說的南遷主要是指磁州窯和鞏縣一代的窯工們。這些工匠們遷移至南方後,隨身攜帶的鈷藍料雖已存留不多,但還沒有到了完全斷絕的地步。至於髮色不均勻這一點,我實在是想不通牛老弟你為何說出這樣外行的話來,這髮色勻不勻不僅取決於青料,還要看施用技術和爐火溫度,要看畫工的技術怎麼樣,畫線用力均勻燒出來是一種顏色,用力時輕時重燒出來的顏色那肯定不一樣,爐火溫度的高低也會直接影響青花的髮色。牛老弟好歹也算是個收藏家,居然說出髮色不勻是疑點這種話來,真是貽笑大方。它是宋青花,咱們大家看了半天還不知道究竟用的是什麼青料呢,你以為是現在景德鎮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青花瓷,髮色倒是勻稱,價錢也下來了,一個盤子五元錢。這種問題即便是剛入行的小玩家也懂得。” 。 想看書來
第一章 宋青花(12)
說話反駁他的是頭髮花白的趙教授,趙教授跟何其庸是至交,多年來一直在研究陶瓷,是國內陶瓷研究的權威人士。趙教授邊說,邊用手扶了一下眼鏡,又伸出手指觸指著青花盤上的幾處微顯剝釉的瑕疵說:“我想你作為一個收藏者,應該是見慣了明清時期的精美瓷器,這樣的青花盤跟明清瓷器比起來,自然顯得拙笨了許多,你眼大了,這盤子不入你的眼了。但是你要知道,頂級的明清瓷器那也不過是件藝術品,而這青花盤的身上卻承載了填補沒有發現完整宋朝青花瓷器空白的重任,它的使命價值遠遠高出了藝術的價值。”
大家紛紛點頭認同趙教授的話。牛志國卻依舊不依不饒,指著青花盤上的鯉魚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對這鯉魚的顏色和畫工有看法。”
趙教授抬頭瞪著他說:“你還有什麼看法,倒說來聽聽。”
牛志國說:“這鯉魚的鬍鬚和魚尾就不能伸出盤子外!這不是那個時代的風格,我見過類似的青花盤,可那是清朝光緒年間的物件,還有,這探出盤口邊沿的鬍鬚和魚尾的髮色跟盤內的髮色有很大的差異……”
牛志國邊說,邊伸手拿起了盤子,指著盤外的圖案朝大家說道:“盤外的色澤極為翠豔,跟盤內的顏色形同陌路,並且上面的一處釉子無開片,這是什麼道理?大家說這是怎麼回事,趙老您倒是給解釋一下。”
大家仔細地朝盤外的圖案看過去,可他把盤子拿在手中,看也看不清。趙教授湊近了牛志國,手扶著眼鏡,俯下身子仔細檢視。牛志國就說:“趙老,您自己拿著好好看看吧。”說著,伸手把盤子朝趙教授遞了過去。
趙教授抬手去接,可就在將要接住的一剎那,青花盤從牛志國和趙教授兩人中間滑落了下去,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碎瓷聲清脆如磬,餘音嫋嫋。
屋子裡的人全傻了。
足足有十幾分鍾,屋子裡靜悄悄的,屋子裡所有的人腦子都天旋地轉的。大家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兩千萬的青花盤剛下飛機沒多久,便在眼皮子底下摔碎了。
趙教授嘴唇顫了大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我還沒接!”
牛志國愣了愣,呆呆地說:“我遞出去了。”
林浩沒聽到他兩人的喃喃自語,青花盤摔碎的聲音在林浩的腦子裡游來撞去,徐徐不散。
直到烏戰名送走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