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紗紗亦跪在另一軟墊上,閉上眼,雙手合十地對案上神佛拜著,希望自己的特殊身份,並未褻瀆了它們。
“姑娘,你是?”
冉母停下手中的動作,望著身旁的陌生女子,除了阿棣送膳來,這佛堂已許久不曾有外人進入了!
“冉夫人,我明紗紗,您不介意我未經您允許,就擅自作主踏進這地方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說。
“當然不介意,以後你喊我伯母較親切些,別再喊我夫人了。”冉母困難的站起身,紗紗一見不對,立即上前撬扶她。
“伯母,您的腿不舒服嗎?”
“老毛病了,骨頭硬得不聽使喚。”冉母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不適。
“我覺得您很慈祥啊!為什麼大夥都說您喜歡清靜,不變與人交談呢?”見了冉母的笑容,紗紗更大膽的問道。
“我是喜歡清靜,且這些年來一心向佛,學習憚理,久而久之未與人接觸,以訛傳訛下,我就成了孤僻的老人了。”
紗紗懂了!原來冉夫人今日的形象,全是由誤會所形成。
“再公子常來看您嗎?”她不禁想問。
“他每天早上都會來向我請安,我們都會聊上一陣子,他對我無所不談,包括你。”這小姑娘的容貌雖無特別吸引人之處,但那慧黠靈娟的氣質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難怪力橋會為她而傷神。
力橋對其母宛如知己般的無所隱瞞,上至生意上的事,下至自己的感情事,甚至於綵衣,冉母都是耳熟能詳。當然,也包括她。
“我……”極詫異的,紗紗難以想像自己也在他們的話題之中!
也難怪,當她剛才自我介紹時,冉母並沒有表示任何的陌生言詞,反倒像是早知她會來似的@“對,你讓他很迷惑。”冉母暗自旁敲側擊。
“為什麼?”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的能耐。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會懂我的意思。力橋是我從小帶大的,在感情方面他只對兩位姑娘用心過,一個是綵衣,一個就是你了。”冉母雖已年愈半百,但那牽起嘴角莫測高深的神秘笑容還真是力橋的翻版,喔!不,應該說力橋是她的翻版。
遺傳成功!
“不可能的!您太高估我了。”紗紗就算作白日夢也不可能這麼以為的,他對它的態度雖還算差強人意,那也純粹是可憐她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女,論感情,哼!別傻了。
“是不是覺得他老愛我你麻煩,又出言不遜?相信我,那只是他陷於舊情與新愛之間的痛苦呻吟罷了!”她給紗紗一個可信服的笑容。
出人意表的,紗紗發出一陣陣如銀鈴似的笑聲,“伯母,你不僅不孤僻,還挺會說笑話耶!”歡笑的背後,其實她並不好受,多希望力橋能如冉母所說一般,受上現在平凡的她。
而她呢?當然也偷偷的愛上他了,如今她才懂得原來她對鞏玉延的愛只限於欣賞的階段,根本談不上刻骨銘心,兩地當時卻哭成那副德行,多丟臉呀!
但是她的外表已不是綵衣了,只不過剩下一縷幽魂,即使力橋還愛著她,她也承受不起。
“我說的是不是笑話,你久而久之就會明瞭的,我也不再多言,你自己去體會吧!”贅述無益,自身體驗才最重要。
“好,我會天天作夢,看會不會美夢成真囉!”
紗紗調皮的回答惹來冉母一陣搖首,“咬喲!”她遽然暗叫了聲。
“您怎麼了?”紗紗煞住笑意,關切的問道。
“腿骨疼,不時會發作一下,沒什麼。”冉母緊鎖的眉頭告訴紗紗,她在說謊。
“能告訴我怎麼解除這種疼痛嗎?”紗紗相信一定有辦法的。
冉母苦笑著,“謝謝你,紗紗。不用麻煩了,力橋替我找過不少大夫,但每個都說是年紀大了難免會有的毛病,再說我也疼得滿習慣了。”
“伯母……”她心痛飲泣,難道真沒法子了嗎?非得這麼疼一輩子?
“我想進屋歇著了,別為我難過。”她輕拍紗紗的手,堅持不讓她扶,注起柺杖一步步往內室而去。
因為冉母心裡清楚,未來還很長,她總不能讓別人扶一輩子啊!
望著她枸褸的背影,紗紗發誓一定要幫她。
為了冉母的疼痛,紗紗傷了一夜的腦筋。
天色才剛露出魚肚白,她已急忙的往灶房裡跑,她知道福伯向來早起,說不定此時已經上工了。
“褶伯……福伯……”
急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