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紫蓉趴在榻上,側臉盯著他,看久了自然不舒服,不免蹙了下眉。
“你別使力。”西門豹撐起她兩邊脅下,將她整個人撐坐起身,定定地坐好。
“這樣舒服多了……”華紫蓉喘了口氣,朝他感激地一笑。
西門豹邪氣一笑,目光朝她胸前望去。
她隨之低頭一瞧,慘白臉孔霎時變為鮮紅一片。
她——她——竟只穿著一件玉色肚兜,坐在他面前?
“你給我閉上雙眼。”華紫蓉咬牙忍痛,費勁地舉起一旁錦被覆在身前。
“何必費事?女人我瞧得還不夠多嗎?”西門豹往後倚向壁面,他勾唇一笑,露骨目光卻沒少瞧她酥胸半露姿態。
華紫蓉一邊瞪他,好不容易才將身前遮蔽好,後背傷口便又再度熱辣了起來,疼得她皺眉。
只是她現在氣虛體弱,肚子餓,就連皺眉都嫌沒有氣力。
“我睡了多久?”她問,嚥了口口水想止飢。
“整整兩日。”
咕嚕!華紫蓉的肚皮回應似地轟起一聲巨響。
西門豹一笑,朝門外清脆地一彈指。“要灶房儘快送上燕窩。”
“我不吃燕窩。”她搖頭說道。
“燕窩能治虛損勞,正宜於你此時服用。”西門豹眼眸不悅地一眯,眼色微冷。
“燕子一年以唾液築巢三回,以哺其子,摘去燕窩,稚雛必亡。我不忍吃。”
“燕子不過是畜牲,你不也吃雞鴨魚羊嗎?”西門豹劍眉下那對黑眸冷冷瞪著她,心裡又開始有股怒在奔騰。
“一刀死去痛快,還是凌遲死去好些?燕子見其巢被毀,稚子滅亡心碎而亡,不正是遲凌而亡嗎?”她反問。
西門豹掐住她下顎,盯緊她一對澈亮眼眸。
是啊!她仁心過人,更加對照出他的冷血狠心腸哪。那他倒要看看,接下來日子,是誰改變誰。
“撤去血燕窩,讓灶房再去準備些膳食過來。”西門豹頭也不回地朝外頭交代道,臉上竟詭魅地勾出了一抹笑。
華紫蓉心一驚,身子更加縮得小小地裹於錦被裡。
“你無須待我太好,我可沒打算要以身相許。”她老實地說道。
“我對於中意之女子,向來十分樂意將其寵上天。”而她成為他的人,也不過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華紫蓉看著他,忽然回想起她第一回走入這個房間時,他身邊正趴著未著寸縷之苗芊芊……
她重重咬住唇,不知何故心裡竟翻滾著一股不舒服情緒。是啊,對了他的味,即便不是她,他也會將人寵到無法無天哪。
“我倦了。”她閉上了眼,不想再搭理他。
“好好睡上一覺吧,我的寵奴兒。”
“不許那麼……”喚我。
西門豹的唇抵在她唇間,搗住她的話,黑眸似鎖緊緊拴著她的眼。
“這是我西門府,凡事我說了便算。”
之後,華紫蓉在西門豹睡榻上養了半個月的傷。
每一夜,她都想偷溜回原來睡房,可她每回用完晚膳之後,眼皮總會不自覺地往下掉。
她懷疑西門豹下了迷香,可他只笑著說她畢竟傷重體弱,吃飽喝足便倦了,也是人之常情。
這日早上,陽光極好,華紫蓉自認傷口已好了泰半,不該再待於隨園好吃懶做了,便趁著西門豹外出時,溜回了原來鋪房裡。
她換回粗布衫子,一心只想著要靠雙手掙足銀兩,絕不輕易淪陷於西門豹懷裡。否則若她真成了他寵妾,哪有臉面對姐姐及胡大哥呢?
華紫蓉走出隨園,走入灶房裡。
“華姑娘,您傷口好些了嗎?”趙嬤嬤一見著她,便熱絡地迎上前來。
“好些了。”華紫蓉見趙嬤嬤如此笑逐顏開,著實嚇了好大一跳。“有沒有什麼事要我去做的?”
“萬萬不可啊,您傷口未愈,萬一豹爺怪罪下來……”
“啊……救救我哪……”一陣尖聲大叫劃破清靜,張牙舞爪地撲進灶房。
“有人受傷了嗎?”華紫蓉皺眉,著急地走至灶門外探望著。
外頭沒人哪!
“豹爺……救命啊……”呼喊女聲自後門臨水河埠頭邊傳來。
“沒人去瞧瞧發生了什麼事嗎?”華紫蓉著急地朝後門走近一步。
“那是苗姑娘。”趙嬤嬤低聲地說道。
“她怎麼了?她傷口還好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