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不管你的事!
其實她真恨不得說,管你屁事!
林放啞了,是呀,她想幹什麼,我管得了嗎?我們之間其實什麼有效的約束也沒有。
想到這,林放有些無奈地舉起啤酒杯,對坐在他對面的魯小珊說,來,小珊,我們乾一杯!他一邊舉起杯子向魯小珊那邊伸過手去,一邊斜著眼睛狠狠地剽了方可馨一眼。目光裡充滿著無盡的怨恨與不解。他實在搞不懂,方可馨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在這半年裡,她又有了新的選擇?如果是這樣,他還真無話可說了。
魯小珊把一切看在眼裡,說不清楚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她是聽出林放話裡的意思了的,但她不知道方可馨為什麼要拒絕。是因為說不清楚的林放現時的身份嗎?想來,林放這麼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都不可能去犯法,搞個“重婚罪”玩吧。那麼,方可馨是因為太過傷心,不想再與林放前緣重續了嗎?這個問題她們從來沒有聊過,這幾個月,她們各懷心事,早已經將林放這個名字,從她們的對話裡刪除了。
三個人接下來,幾乎誰都沒有再說什麼,一頓本來可以讓人喜氣洋洋的晚餐,結果只好悶悶地結束。
林放去結帳的時候,方可馨頗有些委曲地對魯小珊嘀咕,他怎麼這麼無聊,自己結婚了,就來勸我結婚。哼,我結不結婚,管他屁事。
魯小珊望著方可馨狠勁的樣子,沒有出聲。她本來是可以和方可馨就林放的問題做一些進一步的探討的,但她不想這樣。心裡早有個地方被林放牽扯著,讓她總也斷不了對林放的那點念想。如果和方可馨把問題弄清楚了,那個攪得人蠻有滋味的念想不是難以為繼嗎?
三個人從店裡出來,各自取著停在店旁邊的腳踏車。林放不甘心,特意走到方可馨的身後對她說,可馨,我們今天吃的可是夫妻肺片喔。
方可馨一邊用鑰匙開著腳踏車的鎖,一邊回頭茫然地望了林放一眼,仍然沒有懂他的意思。
因為方可馨對自己一直保持沉默,林放只好無奈地轉身。
街上早已經華燈怒放了,路燈的光線從街邊的梧桐樹葉裡穿出來,錯落地灑在神情各異的路人身上。
燈光下的方可馨,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睛專注地盯著前方。林放騎著腳踏車,緊緊地伴在她的身邊,而她的眼睛竟然就沒有朝他斜上那麼一點點。林放再次無奈地猛登了幾下腳踏車的腳踏板,追上了騎在前面的魯小珊。
小珊,可馨是不是有別的人了。
你都結婚了,不允許她找別人嗎?難不成想讓可馨為你獨守終身?你以為現在是什麼年月。
林放這次可真的啞了。可心裡總有那麼一點弄不明白,方可馨一直對他的所作所為持懷疑態度,為什麼卻唯獨相信了他說已經結婚這件事。況且她不是已經到鄒玉斌那證實過嗎?鄒玉斌把整個經過都告訴過他的。林放不相信方可馨拒絕他會是因為這個。
她找了個什麼樣的人?林放的問話有些惡狠狠的。
還可以吧,我看過照片,長得挺帥的,以前是飛行員,現在停飛了,正在北方一個大學深造。
林放傻掉了。
他有些虛弱地對魯小珊說,成都什麼地方有酒吧?
魯小珊轉過頭來對林放說,你們這些男人呀,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痛心疾首。
嗨,沒那麼嚴重,天涯何處無芳草。林放強撐著,他不想讓女人看到他這個男人,心裡的那點虛弱。
那你去酒吧幹什麼?
今天酒沒喝夠唄。
我知道一個地方不錯。可可馨怎麼辦?
他們倆從腳踏車上跳下來,前後左右看了看。
方可馨就像一滴水一樣湮沒在春熙路口繁鬧的人海里,尋不到一點蹤跡。
可能她早騎前面去了。魯小珊說。
那我們走。林放狠狠地回頭。
方可馨也在春熙路口停了下來,同樣前後左右地看了看,沒有看見林放和魯小珊的影子。哼,這兩人!她滿是不屑地騎上車,獨自朝前奔去。
路邊的音響店裡傳來趙傳聲嘶力竭的歌聲,我終於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群中。我終於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群中。
路燈的光亮,映著瑩瑩的淚珠,在擁擠的人群裡忽明忽暗地閃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