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年紀,若再進一步,有些年輕。回帝都,朝中升遷也艱難。成都府是塊好地方,倒不如在這裡多呆幾年,攢些資歷。”
“爹,沈家那邊不要緊麼?”
唐盛唇角噙著一縷笑,“有什麼要緊?周汝寧手裡的生意又沒你的份子,你不過是跟著盤盤賬而已。再說了,鳳真不是說那原是太妃娘娘給他的麼?叫你幫著看一眼是人之常情。你接下就是。至於沈家,太妃好端端的住在上清宮,你也拜了師。沈家雖是地頭蛇,我也不一定要向他低頭。”
“爹,那我就應了阿真啊。”
唐盛道,“應吧。不過,你莫與鳳真走動太近,他有斷袖之癖,總要避嫌。”
“爹你竟知道?”
唐盛不以為然,“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他才幹不錯,比蜀平侯強的多。”說著,唐盛看唐惜春一眼,“你跟他沒什麼吧?”
“沒沒沒!”唐惜春連聲道,“我要早知道他是斷袖,先時都不會跟他一個床睡覺。”
唐盛笑,“交往看人品,斷袖無涉為人,莫這般拘泥。”
唐惜春由衷讚歎,“老爹,你比蜀平侯還開明呢。你說這沈家也是,好端端的閨女,莫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在蜀平侯府這棵樹上吊死。”
“斷袖又不影響生孩子,小節而已。”
唐惜春道,“可是,阿真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爹,你知道是誰不?”
唐盛道,“周汝寧。”
唐惜春大大的桃花眼瞪得溜圓,淡淡的唇微張,他簡直不能置信,問,“爹,你怎麼知道的?”
“這並非秘密。”
唐惜春道,“我怎麼沒聽說過。”
唐盛笑,“你才在成都府呆幾天呢?”
倒也是。
唐惜春接受了他爹的解釋,忽而又道,“爹,你知不知道,沈家那個,就是鳳真的大舅子,叫沈博的,好像也喜歡阿湄。”
“是啊,要不沈博也不能強逼著鳳真這麼早就娶他妹妹。”
“我靠!難道就為了這麼點事兒,就把妹妹送火坑裡去。”哪裡是人乾的事喲。
唐盛倒沒覺著啥,“鳳真是蜀平侯的嫡長子,將來爵位是他的。就拿鳳真本人而言,模樣性情難道配不上沈家姑娘?這要算火坑,不知有多少人搶著跳?”
“可是,阿真是斷袖啊。”唐惜春又道,“阿真也根本不喜歡沈家姑娘。”
“正妻又不是娶來喜歡的。”唐盛感嘆,“這世間男女,有幾人有我與你孃親的幸運呢。人家蜀平侯府的事,輪不到咱們說嘴。”
唐盛微微一笑,“待你娶妻時,爹爹定給你娶個你喜歡的。”
他這兒子啊……
只有如唐惜春這樣赤誠的心性才會說一句將女孩子嫁給斷袖不大公平了。其實,有什麼不公平的,家族養她教她,金尊玉貴的長大,待得家族用她之處,自然要聽從家族的安排。至於幸與不幸,誰在乎?
59壽宴,菊花運
唐盛於成都府官職不高不低;故此,唐老太太的壽辰並不盛大,攏共就擺一日酒。
一大早,唐盛帶著三個兒子迎接客人。
唐知府年方而立已官居四品,這官職,瞧著不高。但;相對於唐大人的年齡就不算低了;哪怕世家子弟出身;能在而立之年有此作為的都不多。更讓人羨慕的是;唐知府非但仕途得意;連帶著三個兒子也頗是出挑,尤其以往頗有名聲的唐惜春竟然拜師上清宮,更叫人大跌眼鏡。
以往;唐惜春就是全城紈絝的榜樣,但凡成都府的家長教導孩子,必要以唐惜春做個反面教材,道,“好人不學,偏學唐大少!你就不能學學好!”如今唐惜春改邪歸了正,浪子回了頭,成都府的家長們依舊願意依他為例,道,“連唐大少都能改好,你他孃的還不好好學!”
反正,唐惜春知名人物的地位,一時間是難以動搖的。
如今唐惜春跟著老爹迎客,兄弟三個,唐惜時內秀,生似鐵塔,現在個頭就與唐盛相仿,站在一畔不似唐盛的兒子,倒像唐府的侍衛。唐惜夏年紀尚小,而且,他自幼唸書,是個斯文人,還不大會搶風頭。唯唐惜春,五官與唐盛酷似,更兼他年少飛揚,修眉俊目,身量高挑,朝氣篷勃,隨便一站就能閃閃發亮,極是引人注目。
當下便有人悄悄道,“若生得唐大少如此俊俏,便是紈絝一二,也不叫人討厭。”
尤其鳳真大駕光臨,鳳真模樣本就極是俊美,且又較唐惜春高大,這等光芒萬照之人乍然登場,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