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她的五官一一劃下。
易襄湖的眉就宛如夜空中溫柔詩意的彎月,白皙清麗的臉龐恰似隆冬從天而降的皓雪。纖細的身骨和那一身難得的傲氣,她的美不若一般女子的嬌柔;要想窺見她的美,得從她神采眉宇間的英颯豪氣中探知。
這樣獨一無二的女子,是的,就是他打從小時候起便一直緊緊追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孩。
事實上他該感謝她才是。
若不是小時候自己是她的手下敗將,他也不會在致力研習四書五經之餘,努力執起長劍又是詠山劍法又是崆峒拳術的苦練。
這一切,都是為了將來自己能在易襄湖的面前抬頭挺胸的面對她挑戰的目光。試問,有哪一個男人願意在自己心儀的女子面前承認他的不足與失敗呢?
“唔……”
一見她似有甦醒的跡象,巖子君趕忙收回摩挲撫弄的手,正襟危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輕咬牙根撫著額頭緩緩甦醒。
“怎麼了?”他低問。
她下意識地回答,“頭痛,覺得腦子好重。”呃?有人?易襄湖驀地仰頭,筆直對上巖子君溫煦興味的眼。
一看到他的笑她就有氣。“明知故問!”
“我有嗎?”巖子君眨眼淺笑的模樣無辜極了。
“要不是你使出卑鄙伎倆迷昏我,我又怎麼會頭痛——”
“嘖嘖!你這樣信口汙衊朝廷大官可是一大罪狀。”
“我哪有汙衊你?”易襄湖咬牙低哮。
她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巖子君的每一句話都能輕而易舉的撩動她心底的憤怒火山,只要他簡單的幾句話,她的火山頭就會開始轟隆隆的鼓動而後噴發不可收拾。
巖子君的笑容依舊溫和,甚至摻了一點點寵溺與撩撥的意味。“銀票上的粉末清晰可見,別說你沒注意到。”
“我——”
“還有那銀票也是你自個兒拿起來嗅聞的,可不是我逼迫你的,所以這一切怎麼能怪我?”
“你!你簡直強詞奪理!”
“好說,是你謙讓罷了。”
話到此,巖子君也不免疑惑。
奇怪了!他一向是個溫謙有禮、行儀恭敬的朝綱棟樑,甚至還讓皇上當著文武百官面前讚賞他實為官爵模範。可怎麼自己一碰上易襄湖就開始長出邪惡的了牙作怪,非得要激得她撲撲跳外加臉紅脖子粗的,他才甘心罷手?
怪哉、怪哉。
易襄湖仰頭凝視著巖子君的俊顏,她又氣又無奈。氣由自己被他這樣逗弄糟蹋,卻又無奈地發現自己竟然不恨他?!一半是對自個兒的氣惱,她翻身利落下床撈起自己的長劍就往房門口走去。“我要走了,再見。”
腳還沒跨出幾步,就被機警的巖子君伸手一攫,矯捷地扣住手腕攔了下來。
即便是在這樣突然的情況下,他依舊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道不讓自己的魯莽再次傷害她已然受傷的右手腕。
面向著房門的她倔意的背對他刻意不看巖子君的臉。“幹嗎!”
“還想再聞一次銀票嗎?”
她驀地回頭,“你、你到底要怎麼樣!”
這一回,巖子君溫柔的笑容裡多了一抹認真。“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這一句簡短的話語重重打進易襄湖的心坎,剎那間,她突然有種莫名想哭的衝動。
為什麼?是因為十多年來不曾有人對她這麼說過,還是因為說出這句話的物件是他巖子君?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讓易襄湖沒來由的感到脆弱。
“……拜託,現在不要說任何會讓我生氣的話。”她低頭極力掩飾哽咽。因為這一刻的脆弱,讓她無力再用憤怒來偽裝巖子君言語上帶給她的刺激。
“好。”輕輕頷首,他跨前一步伸手撩撥易襄湖低垂傾瀉的發。
柔意乍現,悄悄撩動她無依的心。
“我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她哽咽低語。
一抹俊笑緩緩顯露,他撥弄她髮絲的舉措益發溫柔,“沒關係,我不擔心。”
“你不懂嗎?我必須像現在這樣女扮男裝,甚至要一直到我死為止。”
“不對。”巖子君的蒲扇大掌順著她烏溜的髮絲來到她略見溼意的兩腮,輕輕撫動拇指,他溫柔抹去那一縷淚痕。“只要洗刷你殺人的罪嫌就不會。”
“你還是不懂,沒有那麼簡單,好嗎?我花了七八年的時間一邊抓賊賺錢養活自己、一邊想找出誰是栽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