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遠房親戚,來上海投靠他的。”她乾脆先說明。
也對!她柳影蘭的確是“遠房”親戚,她沒有亂說。
“那你大概來上海沒多久吧!”
“嗯——才個把月而已。”
“那柳家人當真苛薄?!要你這親戚充當女傭?!”他不滿地皺眉頭。
他雖不算樂善好施之輩,卻也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親戚朋友,對柳家,他心裡又多了份不屑。
“不——只是臨時而已——”影蘭不顧自個兒家的形象受損,忙接著說:“等我找到事情,就——”
“少胡扯!他們柳家的鋪子有多少,隨時都可以安插你一份差事。”
他不信。
搬磚頭砸自己的腳!影蘭暗暗地咒罵自己。
“我想憑自己的能力找事,再說柳家的事業裡,我沒有感興趣的。”她只是實話實說。
“你倒有骨氣,也很聰明,免得柳家有人會懷疑你想分一杯羹。”
有錢人的悲哀,就是對周圍的人草木皆兵。
他,深陷其中,深受其害。
對於他的提醒,影蘭倒是始料未及,畢竟“朱門恩怨”的情節,對出身小康家庭的她是遙不可及的。
“你家住哪兒?我好把錢還給你。”
掏出了背袋裡的紙筆,影蘭遞了過去。
他動也不動,搖搖頭:“你現在是寄人籬下,又沒工作,就別逞強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有沒有工作那是我的事,你只要告訴我到那兒還你錢就行了。”
他為著她的執拗有些高興,但是他也想繼續隱瞞他的身份背景,因為他實在不願見到眼前這位獨特的小女子,成了覬覦葛家財富而圍繞於他身邊的眾多女人之一。
他會有心痛的惋惜!!
“你拿去百樂門交給尹紫蘿小姐就可以了。”
“紫蘿?!”影蘭曾經聽過這名字,“她是誰啊?”
果真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他不禁笑了起來。
“尹紫蘿是上海頗有名氣的歌星,別讓她知道你不認識她——她會氣炸的。”
一想到紫蘿扭曲的臉,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著他原來冷峻的臉頓時染滿笑意,影蘭竟有份莫名的嫉妒。
車子在柳家的大門停下來。
“既然買了柺杖,就不用再煩勞你了。”影蘭不願被家中的僕人看見,省得洩露省份。
“也好,反正我現在也不方便抱你進去。”
他的確是有些顧忌,也避免她因此遭人非議。
雖然他的話令影蘭送了一口氣,但竟椰油一絲絲失落的感受自心中升起。
天哪!柳影蘭是“久未食肉糜”了嗎?竟好色如此?!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那—再見。”她極力掩飾方才的情緒,以自然平靜的神情說著
“等一下——”他喊著她。
她在即將踏入側門時,回過頭看著她。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蘭兒,大家都喚我蘭兒。”這是唯一不撒謊,又不揭身份的名字,“你呢?”
“葛子謙——”對他而言,這亦是不撒謊、不洩底的名字。
葛子謙是葛以淳的字,熟識的朋友皆喚他如此。
一直到她進入宅院,他才收回眼光。
“葛少爺,我們該進去了。”司機方伯下了車,按下子柳家大門的門鈴。
頭一次坐黃包車的感覺,難以言喻!
自受傷後,整整悶了一星期不能出門,即使右腳踝早已痊癒,但看著柳家父母驚愕心疼的神情,影蘭再怎麼想出去走走,都得為此硬是忍住,乖乖閉門休養,當然,她還有兩件事得柳知然商量商量。
“什麼?!一千元?”柳知然疑惑地看著影蘭。
“是啊!那人為搭救我,撞斷了手臂和一條腿,我理當負起道義之責嘛!算女兒先向您借的。”
這個理由是影蘭想了三天才出現的。
“什麼借?我柳家的女兒不要說一千元,再多我也不吭一句——”柳知然果然爽快地應允。
“還有——”影蘭猶豫著。
“什麼?”
“我打算——找事兒做——”
此話一出,柳氏夫婦愣得不吭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了神,掏掏自個兒的耳朵——
“女兒,我沒聽錯吧?”
經過影蘭口沫橫飛的解釋,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