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睨了一眼雲思辰,說道:“你可以繼續喝你的酒。”
雲思辰拿著酒杯晃了晃,只覺酒樽中的酒水波光瀲灩,他笑了笑,自說自話道:“南宮浸怎地忽然想起賜婚來了?難怪讓林瑾瑜來送親,原是因著這個原因啊。”說道這裡,雲思辰的聲音壓低了許多,他湊近南宮燁的跟前兒戲謔道:“這一定是林瑾瑜那個嫡母想的好計策,她知道你不能人道,而林瑾瑜又是林府的人,所以便千萬百計的想辦法讓林瑾瑜嫁給你,從而讓林瑾瑜一生都不能幸福,呵,這個老巫婆,一箭三雕,真的好陰險啊……居然想到了這一招,妙啊……”
說道後面,雲思辰因著灌入了太多的酒精,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南宮燁聞言,薄唇抿成一條線,下巴的線條剛硬無比,一雙手扶在輪椅手柄上,竟是生生在那堅實的實木之上壓出數個壓痕來。
坐在座位上的林瑾瑜在聽見這話時,心下瞬時拔涼一片,心跳如雷似鼓。
為什麼又是賜婚?
古代人是有毛病嗎?動不動就賜婚,為什麼?
上次是被蕭太后賜給納蘭睿淅當妾,她想出了釜底抽薪的一計成功退婚,而今,竟是連被人退過婚的她都還要算計麼?這次可好,居然讓她嫁給一個無法人道的人做妻子,這些人就這般見不得她好麼?
她太討厭這種隨意安排別人人生的行徑了。
不行!她雖然對南宮燁報有一種同情心,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願意嫁給他。
她對他沒有愛,又怎麼能嫁給他呢?
坐在南宮焰身旁的納蘭婉玉,一整個晚上都十分地乖巧與安靜,只是這時在想到母后交代的事情快要成功時,臉上還是露出勝利的微笑。
林瑾瑜,從今以後你休想再有好日子過,南宮燁知道你是林府的人便不會喜歡你,還會處處提防你,即便他喜歡上了你,宣王府的人也不會讓你好過,即便宣王府的人不憎恨你,那南宮燁也只是一個殘廢,終其一生,你都休想得到幸福!你這輩子也只配嫁給一個殘廢,還想勾引我的大皇兄,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白菁華立在下首,腦中思緒翻飛,心中一股氣又不能發出來,不一會兒便開口說道:“皇上,熠兒都還未成親,如今讓燁兒先成親,此事不好吧?”
現如今,她只能找這麼一個藉口了,希望皇上能夠收回成命。
南宮浸聞言擺了擺手,說道:“朕當年不也先於宣王成親麼?”
南宮浸在先皇的子嗣中排行第五,乃是南宮澈的弟弟,當年,他確實是先於南宮澈成親的。
一句反駁登時讓白菁華啞口無言,她雙手交纏於袖中,腦中一片空白,到了最後她只能轉回頭看向南宮燁。
可是,此時的燁兒像是沒有聽見皇帝的話語一般,竟是端了茶盞慢慢飲茶,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他沒有聽見皇帝要給他賜婚麼?他不拒絕麼?對於女子,他不是素來都是敬而遠之的麼?下午時她還提議讓他娶菱兒,他不也拒絕了麼?
而今這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他願意娶那個什麼林瑾瑜做妻子麼?
林瑾瑜這時也將視線轉移到了南宮燁的身上,當她瞧見他一派輕鬆自得時,秀眉皺成一團。
這個南宮燁,他聽了皇帝的賜婚,不反駁麼?難道他願意娶自己?他一直身在東琳,她被人輕薄一事興許東琳的人不知道,可是他卻是知道的啊,莫非他願意娶一個殘花敗柳回家?
不對不對,林瑾瑜的腦子已經開始混亂了,雲思辰知道她被人輕薄一事是假的,既然雲思辰知道,那麼南宮燁肯定也是知道這事的。
可是,不管怎樣,她也是被人退過婚的,他怎會願意娶這樣一個女子回家呢?看他母妃的表情是極不願意的啊。
他呢?
他怎麼能夠讓別人隨意擺佈他的人生呢?他怎麼忍受得了?
難道雲思辰之前說的那句話是對的?因為她扶了他一把,所以他對自己另眼相看了?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早知如此,她當日就不上前扶那一把了。
林瑾瑜一直盯著南宮燁,希望他能夠表現出不願意的動作來,然而,他的表情完全被厚重的黃金面具擋住,讓她根本就分不清楚他的喜怒。
南宮浸這時又猛烈地咳嗽起來,咳了幾聲便又見了濃血,他吐完血後便朝白菁華揮了揮手,說道:“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這事就這麼定了吧,婚期就定在太子大婚的第二日。”
就這麼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