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莫說是你對我情深根種,所以不惜為我做到此等地步,以期我能回應你的情意?”
尤湖緩緩轉身,他身上是一襲書生長衫,如綢的黑髮披灑而下,將他整個人襯的單薄而羸弱,“如果小生說是呢?”
聽聞這話,古緋本覺得像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然而她對上那雙風流的鳳眸,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尤湖抬腳走近古緋,他的目光似深沉寒潭,緊緊鎖在她的身上,彷彿要將她給溺斃在自己無法宣洩的情感之中才肯罷休。
“姑娘,如果小生說是,你當如何?可會回應?”他站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見她粉白的唇抿著,便彎腰躬身,雙手撐在輪椅扶手,將她困在自己的陰影之下,像是志在必得的獵人,面對狩獵已久的獵物,哪裡還容放跑的道理。
“你想我如何回應?”古緋從他那眼神之中回過神來,冷冷一笑,“花前月下還是一夕歡好?”
她的唇邊是慣常的譏誚,連眼梢都有濃濃的嘲諷。
倏地。尤湖就很不喜她這樣的表情,好似他與她之間這麼多年的一場,皆是利益驅使。就不曾存半分的情誼般。
他伸手,輕輕覆在她眸子上,“姑娘,別用這樣的表情看小生……”
古緋眨了眨眼,長翹的睫毛刷著溫暖而乾燥的掌心,她一啟唇,就吐出連自個都控制不住的傷人話語來。“哦?你還想對你含情脈脈不成?”
“你莫要以為割血肉予我治傷,我就會感恩戴德到芳心期許。也莫要當我是尋常女子,會痛哭流涕假惺惺勸慰你不要為我如此做,如若你這樣想,那我只能告訴你。”說到這,她頓了頓,口吻之間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帶著讓人寒心的漠然,“尤湖,這些我都不會!”
“你割血肉,那是你自個的事,我焉有拒之的道理,想要叫我欠下人情債。尤湖,你就大錯特錯了!”她字字帶刃,能憑的將人給扎的一身是血。
好生的一番情意卻讓古緋給貶低到如此。向來高貴的尤湖何曾受過這等的氣,就算他只能活在逍遙王殷九狐的陰影之下,好歹他也是南齊皇子,雖做下的血腥之事多了些,可在方方面面,他也是從不委屈自個。
他本也就不是脾性好的。也就是在古緋面前,是書生身份時。還願意收斂起爪子,柔和幾分,這會被古緋幾句話挑起泊泊怒意,他眸深沉漆黑,有驚人的暴虐逐漸成形,他湊到她面前,一字一句低低地道,“既然姑娘迫不及待要付出代價,那麼就如姑娘所願。”
“小生予姑娘血肉,姑娘就拿這副身子來償還好了。”
古緋指尖一顫,她猛地抬頭望著他,臉沿也是冷若冰霜,“還真是承蒙看的起。”
尤湖直起身,大片的陰影覆蓋在他身上,瞧不清他真正的神色,他深深看了古緋一眼,腳步一錯,就進入古緋的書房。
片刻的功夫,他再出來之時,手裡已經捻著一張紙,他將那紙頁遞到古緋面前,語氣冷冰冰地道,“還請姑娘按下手印,如此便是代價。”
古緋接過一看,然才第一眼,她眼瞳就一縮——
那竟然是一張婚書,剛才那一會的時間,尤湖是去寫了張婚書,只等她在上面簽下名諱按下手印,事後再拿到府衙加蓋官印,這份婚書就作數了。
將古緋的神色盡收眼底,寡情的薄唇勾起,尤湖笑的無比薄涼,“怎的,姑娘剛才還信誓旦旦,這會是想抵賴了?不願付診金?”
古緋暗自咬牙,她眼梢分明有隱怒噴灑而出,可臉上卻萬分安靜,像是她所有的怒火都被一坨堅冰給凍住了一般,她捏著那張婚書的指關節都開始泛白,倔強如困獸。
尤湖瞧的心頭一軟,他自來是想憐惜她的,可偏上那張粉白嫩唇說不出討喜的話來,還勾的他心生暴怒,若是換個人,他早二話不說動手將人給滅了,哪裡還會彎彎道道那麼多的心思。
他正要鬆口,打算著古緋若是有點滴的服軟,他便將此事揭過,再不提及。
可哪知,還不等他開口,古緋一轉輪椅進了書房。
他怔了怔,覺得莫不是古緋真去按手印去了?
正這樣想的時候,古緋又出來了,她臉色鐵青,眸底像是有暴風雨在醞釀,低沉的可怕。
“如你所願!”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四個字,揮手一扔,將那婚書甩到尤湖面前,並喝道,“滾!”
尤湖彎腰,將婚書撿起來,果然上面寫上了古緋的名諱,還有她的生辰八字,以及一鮮紅的指頭印,他心底某根弦劇烈地顫動起來,既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