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緋素手輕抬,蔥白玉指端起酒盞,點漆黑瞳掩在長翹的睫毛下,她只看著盞中清亮甘香的酒液,就溫聲細語道,“既是殿下的酒,那麼阿緋便不能不喝了,不過……”
“逍遙王駕到!”
她話還沒說完,外面就響起太監尖利的宣喊聲,宴廳之中的所有人都一愣,古緋更是手一抖,盞中的酒差點沒撒出來,她轉頭去看明月,果然就見明月臉色瞬間就沉了幾分。
顯然,逍遙王同明月,也是不對付的。
一襲火紅如血的緋色進來宴廳,站在門口逆光處,手還搭在宮女手臂上的逍遙王狹長的鳳眸一挑,瞅到某個眼熟的人時,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才朝坐上的明月一揚下頜道,“本王不請自來,大殿下不會不歡迎吧?”
明月放下酒盞,笑了笑,可眼底卻不甚有溫度,“哪裡會不歡迎,今個本殿的夏宴,能讓向來足不出戶的逍遙王迢迢趕來,也是在坐諸君有福,要知,逍遙王美名,那可是大殷、雲離、南齊三國都響噹噹的。”
逍遙王輕笑了聲,對這樣明顯帶奚落的話他居然也不惱。
反倒是一邊聽著的古緋眉頭皺了皺,她瞥了明月一眼,手裡不自覺地把玩著酒盞。
“不過,不曉得王爺要過來,本殿就在最末給王爺加一案几如何?”明月繼續道。
宴上的位置,都是按著身份地位來排的,逍遙王所說在大殷是質子,可好歹也是南齊皇子,明月如此為之,分明就是在當眾扇人耳光。
哪知,逍遙王器宇軒昂地一擺袖,緋色華服帶起雲捲雲舒的瑰麗弧度,他鬆開攙扶的宮女,筆直地就往古緋那處去,還說著,“不用,本王同古聖師坐一起就好。”
古緋手一僵,這下滿滿一盞酒真撒了出來,在她裙裾上濺開朵暗色的酒花。
(阿姽:第二更晚上10點。)(未完待續)
235 留你全屍
古緋不用抬頭,都能更感覺到明月隱晦而幽深的眸光,落在身上,像是臘月裡手背覆了層冰霜一般。
逍遙王旁若無人,他一撩袍擺,挨著古緋坐下,末了還從古緋手裡接過酒盞,想都不想一口飲盡。
整個宴廳之中安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像是刺一樣地看過來,其中尤以墨卿歌最為惱恨,想來最開始逍遙王看中的是她,為此還引見婉妃給她認識,可當聖師之名落到古緋身上,所有的一切在墨卿歌眼裡便不一樣了。
她在案几下的手死死捏緊,只恨不得現在就起身當眾撕爛古緋那副清冷麵孔,可她曉得,這會她不但不能,且還要儘量讓古緋在這春意行苑多呆幾天。
“哈哈……”明月倏地大笑起來,他單手一拍自己膝,就笑道,“逍遙王如此隨性,倒不知古聖師是如何作想的?”
話落,逍遙王也轉頭看向古緋,薄唇上翹,帶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甚至他還伸手輕佻地掠起古緋鬢角青絲,“阿緋,就告訴他們,你是如何作想本王的?”
古緋眼皮都不抬一下,儘管逍遙王不管是動作還是言語都如此孟浪,且剛才他一坐下,隱晦地朝她做了個手勢,她便曉得今日這個“逍遙王”是尤湖,而非殷九狐。
不管是明的暗的,她都已經註定是站在逍遙王這邊的,沒道理又另投高枝。可同樣,眼下這樣的場合,她也不能將明月給得罪了。
是以。她微微欠身,“逍遙王爺與小女子有數次救命之恩,一個位置而已,小女子讓位又何妨?大殿下同樣援手過小女子,日後有用的著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自然不會推辭。”
一番話說的是誰也不得罪,可殊不知這樣的話壓根就讓尤湖和明月不滿意。
尤湖狹長的鳳眸一挑。帶起深邃的色澤,緋色廣袖拂動。他坐直身體,離古緋有一拳的距離,倒正兒八經起來了。
明月意味深長地看了古緋一眼,按下這話暫且不提。只重新端起酒盞,繼續剛才第一盞未飲的酒。
古緋瞅著面前新添上來的杯盞,自己剛才那已經碰過了的盞,卻被捏在尤湖手裡,半點沒提給她的意思。
這種世家後輩的宴,無非便是靡靡絲樂詩詞歌賦一番,縱使是大皇子設的宴也不例外。
沒飲幾盞酒,當即就有容貌出眾的姑娘從案几後走到場中,遣人抱來古琴。只笑著說助興獻醜之類的,叮叮咚咚地彈奏了起來。
古緋對樂賦並不太懂,雖覺得那姑娘彈的好。可具體好在哪,她卻說不上來。
“那是尚書之女,起先頗得蘭後歡喜,曾放言,大皇子正妃位置她志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