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古緋還真那麼覺得。
她一邊用膳,一邊餘光瞅著同桌的其他幾人,特別是廖氏眉目之間不經意劃過的煩躁,她頓覺眼下的飯菜美味的很。
只是可惜,她坐的位置角度看不到墨宴的。
總歸膈應了這一家子,她就開心,十年前,她可是沒忘廖氏是如何對待自己爹孃的,表面上裝好人博好名字,暗地裡驅使下人各種刁難侮辱,就想將他們一家趕出小墨家,還是不能帶一兩銀子的那種。
且當大京墨老夫人來到易州,就是她將自己天生嗅覺靈敏,並有不錯天賦的事給宣揚出去,眼瞅著墨老夫人動了心,廖氏更是不遺餘力,指望她能被帶到大京,從此易州小墨家飛黃騰達。
古緋有的沒的想著,她第一個用膳完畢擱碗的。
從白鷺手裡接過帕子揩了揩嘴角,古緋慢條斯理地轉著輪椅退到一邊,她一動作,屋子裡的人都轉頭過來瞧著她。
“啪”封禮之第二個用完膳,他誰也不理,徑直到古緋身邊站著。
墨宴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緊跟著擱碗問道,“阿緋可是用好膳了?”
古緋似笑非笑,她屈指敲了瞧扶手,發出篤篤地輕響,直截了當地道,“今個第一天回來,我想祭拜一下我爹孃。”
廖氏一驚,她轉頭看了看墨宴,就連席間的幾人都詫異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說這個。
墨宴沉吟片刻,“理應祭拜。”
緊接著他又道,“改天我擇個黃道吉日在……”
“不用,“古緋很是無禮地打斷墨宴的話,她神色未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祭拜吧,還要勞煩……大伯開一下祖祠。”
她喚他之時,口吻明顯地頓了下,讓人不由地聽出不情不願來。
古緋敏銳地瞅到廖氏眉頭皺地更深了點,很是忌憚地看了她一眼。
眼梢有自曬。古緋意味不明地唇線揚起,廖氏的心思她再明白不過,無非便是擔心她真的在小墨家住下來,日後若是出嫁。她還得出一份體面的嫁妝,即便孑身終老,也要白養那麼多年不是,且她是墨徽嫡女,雖然血脈上和墨宴這一房隔了兩代,可從未分家,這小墨家的家業,她便是還有份的。
淡淡冷笑,這會她沒心思陪廖氏玩花樣,最主要的還是先將爹孃的靈位拿到手。日後有的是功夫對付小墨家。
墨宴面無標清,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那便今日吧,你先回去沐浴更衣,一應準備妥當了。我差人來喚你。”
古緋滿意地點頭,她原本打算晚上的時候,讓尤二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祖祠裡,將爹孃的靈位帶出來就好,可今日她見廖氏堂而皇之地坐在小墨家主位上,心起多餘的心思。
她爹孃也是墨家血脈,正大光明的墨家人。又為何要那等偷偷摸摸,不管怎麼說,她都要讓所有人明明白白地看清,她是如何將爹孃靈位風光接出小墨家。
是以,她才突然對墨宴提出要祭拜的要求。
不管墨宴同意也好拒絕也罷,她都是祭拜定了的。只不過墨丸若同意,大方開啟祖祠的大門,就什麼都好說,若是不同意,少不的她就要硬闖。
好在。墨宴併為多加為難。
得了應允,古緋回院子沒半個時辰,就有婢女帶著白色深衣過來,只道是墨宴吩咐先行淨身更衣。
尤湖一轉念,就明白古緋的心思,他不予置評,只是十分沒安好心地使了小手段,將古緋祭拜完後就想回桃樹林的訊息透給了墨玉華知曉。
晌午,也不知墨宴當真是去準備一應祭拜用的物什,還是幹什麼去了,連飯菜都是讓下人送過來,並未在讓古緋到碧水閣去一起用膳。
飯桌上,封禮之面帶憂色地看著古緋,欲言又止。
古緋看在眼裡,半點不吭聲,她知封禮之是在擔心墨宴又算計她,可有些事,哪裡說的上到底是誰算計誰。
臨到未時,終於有人來請。
古緋穿著白色深衣,她身上只跟著白鷺一人,髮髻上簪白玉簪,整個人比任何時候都素淨簡單。
小墨家祖祠在祖屋,古緋到的時候,墨宴已經早等在那,另外還有小墨家其他所有的人。
墨宴見古緋過來,目光銳利如鷹隼地盯著古緋,企圖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然而古緋以比他還更深寒地神色回敬他,並譏笑道,“莫不是大伯反悔了不成?”
墨宴好一會才道,“十年未歸,今日祭拜也是理所當然,我自然不會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