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緋不為所動,她斜眼瞧著墨成,淺笑道,“五叔別叫錯了,阿緋如今姓古。”
墨成哪裡管那麼多,今日他同樣受邀來觀禮,之前看著請帖,還在疑惑“古緋”這名倒和墨緋的頗為相似,豈料,到了古家後,聽人一談及,便知此墨緋根本就是彼古緋。
“我不管你姓什麼,你老實告訴我,你與大京墨家之間到底有無干系?你之前跟我允諾的入主大京墨家是欺我不成?”墨成憤怒異常,他自問一直對墨緋還算不錯,這會就更覺一種被背叛和算計的惱怒,以及淺淡的傷心。
古緋搖頭,她手放扶手上,沿著扶手弧度轉了圈,低垂眼眸道,“阿緋不敢欺騙五叔,縱使小墨家所有的人都對不住我,亦還有兩個人是對阿緋好過的,五叔自然是其中一人。”
另外一人,指的便是墨玉華了。
“這十年,我都在大京墨家過活,不僅如此,墨家的老夫人還曾對我說,日後我會是大京墨家的制墨大家與頂樑柱,當然如果五叔想,阿緋也是可以讓五叔迴歸大京,不過這需要時間。”古緋嗓音低沉,不急不緩娓娓道來,帶著一股子安定人心的節奏。
果然,墨五爺怒意緩了緩,他依然眼也不眨地看著古緋,彷彿想分辨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古緋苦笑一聲,“我這雙腿,五叔也是看到了,實不相瞞,是大京墨家某些嫡出子嗣不容我,大意之下差點連命都丟了,我回易州棲身古家,便是等時機一到,就重回古家,討得公道。”
墨成的目光落在古緋雙腿上,當年發現古緋制墨天賦的種種過程,他是知道的,自然比誰都清楚古緋的天賦有多天才,受人嫉妒,也是情理之中。
古緋一番言語,她將墨成的神色轉變盡收眼底,心頭微微鬆了口氣。
她知曉編織一個謊言,便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蓋,可若說一個真相,那便是讓人深信不疑的事實。
所以,她對墨成所言的,自然全都是事實,只不過,似是而非而已。
良久,墨成開口,“那你跟我說,大京墨家最近需要大量的易墨囤積,可是當真?大京墨家又為何平白無故需要那麼多的易墨,而且還不是直接差人到易州來?”
早料到墨成會問這件事,當日,她為引誘墨成上鉤,先是好一通挑撥了他和墨宴的關係,再是以入主大京墨家為香餌,這制餌的料,便是她撒的一個彌天大謊——
大京墨家,正在不動聲色地準備大量囤積易墨等獨具特色的墨丸。
如此,墨成隨後便開始不安份的動作了,只因這是個入大京墨家眼的機會,且還是一個立功的機會。
36、拿什麼來脅迫我
待古緋從柴房出來的時候,苦媽並不在外面,她眼尖地瞥見簷下木窗拐角一閃而逝地某道身影,嘴角翹了翹,有譏誚一閃而逝。
緊跟古緋之後出來的墨成臉色不太好看,他瞧著古緋,眉目之前依稀的熟悉感,卻再輕鬆不起來。
對古緋的話,即便他想了很多遍,亦沒發覺其中的漏洞,可總覺不妥,至少他自己是清楚,他是不太信古緋,然而,想從墨宴手中分的半杯羹的心思還是不變就是了。
古緋眯眼抬頭瞧了瞧蔚藍蒼穹,素白的臉難得有柔和,“時辰不早,五叔該回前廳了。”
墨成點了點頭,趁著這會沒人過來,他長袖拂動大步離去。
這時苦媽才轉出來,她將柴房中的有人來過痕跡掃除,完事推著輪椅,慢悠悠地逛起園子來。
古緋屈指輕敲扶手,“可是上鉤了?”
苦媽輕笑一聲,彎腰湊近古緋道,“回姑娘,一切順利。”
聞言,古緋勾唇點笑,有風拂面,一陣涼爽,今日可是難得的好天氣。
園子裡的閨閣姑娘多半都是與古家姊妹相識的,眼見古緋出現,大膽點的在古婉秀的挑撥下,當面嘲諷,多數的還是冷眼觀望,不予置評。
古緋也沒那心思拿自己熱臉去討好,她閒適地靠在輪椅上閉眼養神,苦媽甚為了解古緋性子,怕旁人擾了她,就撿清淨的地兒逛。
沒過多久,有婢女找來,說是時辰到了。
祖屋正堂,大爺古仲接過下人送上的香燭,對著高堂上懸掛的祖宗畫像三叩九拜。
古家所有人都在堂中,就連一向酒醉不清醒的二爺古將今日也打理的周正整齊,身上半點酒味都沒有。
古緋和同輩站一排,她目光轉動,古家這一輩的子孫中,除了行商在外的大公子古?f,壓根就再沒男丁,這在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