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緋滿口鼻的都是那種香味,這對嗅覺靈敏的她來說簡直是中折磨,一把掀開抱著她的人,素白的臉上帶起惱怒之色,“梓鳶,適可而止!”
梓鳶嘟了下唇,灩瀲桃花眼帶出哀怨惆悵,像是被哪個男子拋棄的怨婦一般,“奴來大京的路上,可是日夜想著念著姑娘,可姑娘倒好,一見面就呵斥奴,奴真是傷心。”
古緋略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眼瞅這動靜已經驚動了周圍的鄰居,當下冷著臉道,“還不趕快進去,喜歡讓人看笑話不成?”
梓鳶不情不願抬腳往裡走,邊走還邊瞧著古緋,那張風情萬種的臉上硬是做出了楚楚可憐的意味來。
一進花廳,夜鶯將買來的菜式拿去膳房,白鷺有眼色地泡茶上來。
梓鳶隨便選了張椅子,一股屁坐下,哪裡有婢女的樣子。
瞧著她這般隨性,古緋一怔,以前的尤湖是,現在的她也是,不知這些人都將她這給當成了什麼。
“易州那邊如何了?你一過來,那邊現在是誰在管著?”古緋不得不問,易州是她根基所在,萬萬不能有事。
說到這,梓鳶得意地笑了,倏如一夜桃花開,勾人的不行,“姑娘,奴是早就有意擇人品不錯,又有做買賣天份的夥計在有意教養,現在麼,易州早有那麼兩三個能拿的出手,撐得起檯面的掌櫃在看著,不會有事的。”
聞言,古緋點頭,買賣的事,她雖自己也能錯,可中就不想花太多的心思在上面,“那就好。”
“你來了大京也不錯,這幾日,我正考慮,在大京也開個玄朱坊。”古緋說的輕描淡寫。
梓鳶眸子一亮,她騰地站起身,“當真?在哪個地兒開,有多大的鋪子,需要多少夥計?”
說到底,梓鳶還是最買賣之事最敢興趣。
古緋笑著搖頭,“都還沒有,所以這些事,可都得你來辦。”
梓鳶聽聞這話,並未覺得是個麻煩事,她自個就嘀咕開了,“大京不比易州,鋪子一定要大,夥計,開始有那麼幾個人品不錯的就行了……”
古緋也不打斷她,等她自個將所有的是都想了個遍,她才又道,“而且,經過這幾日的各種墨會,在大京我也算頗有了名頭,所以,大京的玄朱坊,儘可打出我的名字……”
“如此,才能引得某些人的注意才是。”
156 墨卿歌的野心
是夜,月朗星稀。
更夫潘狗子打著呵欠,一手提著鼓鑼,一手順勢關上自家房門,十分睏倦地揉了揉眼,從腰上取下彆著的鼓槌。
“咚”他敲了一聲,然後張口就喊著每天晚上都要念的說詞。
沿著大京東一直往西走,末了又再從南到北,大京城頗大,他這一趟下來,也要花費一些時辰,若非看在這更夫差事每月月例還不錯的份上,這種顛倒黑白的差事,他才不願意做了。
今晚,又和往常無數個晚上一樣。
潘狗子一路敲更,他走過西坊,拐入南市,瞧了眼南市碧水汀那些華麗宅子,撇了撇嘴,又自顧自走向北市。
然,才走入北市的地界,潘狗子就皺了皺眉,這幾日,很多外來人到大京來,這些人大多在北市安頓下來,他做更夫多年,眼色還是有的,一眼便瞧出這些人都是匠人,且最近大殷皇帝為徵選貢墨,還專門下了聖旨。
是以,連他這樣的普通百姓都知曉。
潘狗子不甚專心地敲著更,一邊心裡在想著,是不是趁這機會,也給自己兒子找個學徒的差事,現在多制墨匠人在大京,指不定使點銀子,就能讓自己兒子認個好師父,學個幾年,若再能進墨商會,日後就算是吃穿不愁了,再遇上皇帝選貢墨的機會,指不定就能出人頭地,這要比讀書考狀元簡單得多,且有一門手藝還能養家餬口,世道再是艱難,也不至於餓死了去。
他越想越是覺得這法子可行,便專心在北市看了起來,白日裡,他來過幾次,知曉大概哪些房子裡住的是制墨師父。
走過烏衣巷,眼見這一輪的更就要敲完了。潘狗子邁腳,正要轉出去,就聽聞烏衣巷深處傳來犬吠之聲。
他心頭一凜,想轉身就走。大晚上遇上犬吠,多半都不是好事,可才走半步他腳步一頓,又遲疑了,若真有個什麼事,這也是結識制墨師父的好機會。
想著便做,他握緊鼓槌,踩著巷中深影,仔細辨別了番,就往犬吠之處去。
北市多巷。柳巷、三七巷、當歸巷……各種各樣的巷子,其中又要以烏衣巷最為有名,只因從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