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顏樂!”那群奇裝男女看到來人,一個個臉紅脖子粗,卻沒有一個敢上前來挑釁,“你又打算強出頭嗎?”
“非也非也,我只是實話實說。”顏樂擺擺手,打了個呵欠,“上次是你們先纏著我們系的小姑娘,而且又是當著我的面,我好歹還是個學生會的幹部,總得意思意思吧?”
“強詞奪理!你把我們的團長打得現在還在醫院,這叫‘意思意思’?”帶頭的男生暴跳如雷。
“誰讓他反應遲鈍,一頭撞到我後面的鏡子上?”顏樂無辜地眨眼,“學校也讓我寫了檢討,你還想怎麼樣?”
“我們團長在醫院住了幾個月,你一點事都沒有,分明是學校在袒護你!”可憐的團長,吃虧了還要被人數落,什麼世道啊!舞蹈系的人紛紛點頭,義憤填膺地瞪著眼前的仇人。
“無緣無故,學校幹嗎偏袒我?”顏樂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走到方筱安跟前,“你過分哦。”
方筱安一怔,“我怎麼了?”
“之前說好了,等我帶你過來,為什麼先跟她們跑了?”顏樂嘴角一勾,“來了不也是找不到包間?”
“不用了,謝謝你,我和阿璃她們等……”
“等什麼?!越等人越多,到晚上就是上班族的時間了。”顏樂不太高興地瞅了劉璃一眼,“準是那個女人的餿主意。”
“什麼?”劉璃剛才被慕容堵話,火氣沒有地方施放,不由分說地上來就要海扁顏樂。
圍觀的舞蹈系學生看劉璃比顏樂還兇,都抱著看好戲的姿態,幸災樂禍地往後退,誰也沒料到,劉璃中途轉向,一拳捶到那個舞蹈系男生的胸前,“叫你們欺負老實人!”
“聽到沒有,以後不要欺負老實人,大姐頭會為我主持公道的!”顏樂厚顏地把她的話曲解一番,跳到劉璃身後,做出狐假虎威的樣子。
劉璃翻個白眼送他,“美死你,這次算是看在那塊東海堂蛋糕的面子!”
東海堂的蛋糕?顏樂捏捏方筱安的髮辮,“小鴕鳥,我給你吃的東西,你倒拿去送人。”
“對不起,我是想我自己也吃不了那麼多……”
“哈哈……給你的就是你的,要怎麼安排都由你。”顏樂上前兩步,一隻胳膊勒住舞蹈系的男生,“今天你要跟我繼續切磋一下嗎?”
“你不要得意,安妮羅潔要是知道你在外面跟女生拉拉扯扯,她還會在校長跟前處處維護你嗎?”男生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沒她的庇護,你不知道已經被學校開除多少回!”
D大與歐美一所大學是姐妹校,也為D大提供建設援助、分配留學生名額,所以地位十分重要。安妮羅潔是對方校長的千金,來中國讀大學完全是個人興趣。校長極為重視這位年輕的金髮女郎,恰好安妮羅潔在前年校慶上給顏樂表演的節目配舞,就此一見鍾情,以至於每次校方要懲辦顏樂時,都會受到她的多方勸阻,本院的人都簡稱:顏樂是安妮羅潔的“人”。
“誰要她庇護?”無緣無故被人掛上“所屬牌”的顏樂目眥欲裂,拳頭越握越緊,“滾,在我要你們好看之前,統統滾!”
“顏樂。”方筱安察覺到那一絲瀕臨爆發的怒意,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上去握住他的手,指尖緊緊地扣住他賁起的血管。
舞蹈系的男生趁機甩開他的鉗制,撒腿就跑;女生跺腳大喊,半天不見同伴回來,一個個驚恐地側著身子從顏樂身邊擦過,尖叫著離開——她們可不想像團長一樣躺在病床上。
何必搞得這麼僵?劉璃吐舌,認為他做得過火,得罪安妮羅潔沒有一點好處——尤其他們是音樂學院的人。看慣了顏樂的嬉皮笑臉,第一次見識盛怒中的他,慕容和歐陽薇面面相覷,嚥了口口水。
“顏樂……”
“嗯?”呼吸急促的顏樂低下頭。
“你幫我想好沒有?”方筱安訥訥地拉著他,“不是說好你幫我選幾首歌練習嗎?”
顏樂好半天才緩過神,銳利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嗯,那首《我要飛》很適合你,仔細體會一下,能唱出你的心聲。”
方筱安愣了一下後微笑,“適合我嗎?”那首歌說:你看看我有多自在,雙眼盯牢這現在,心情像海always bright……他們能不能自由自在?能不能緊緊抓住現在?能不能有一個像大海般明澈的心態?
一瞬間,顏樂有個重大發現:也許,這丫頭不是什麼怯弱遲鈍的小鴕鳥,她能不經意觸控到別人的煩惱,敢於去揭開羽翼上糾纏的透明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