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她!”
顏樂不以為然地眨眼,“我不刺激她,上場時還是會被人刺激,你自己看——”修長的指尖在半空劃了道弧線。
順著那個手指的方向望去,幾個淚飛如雨的女孩子雙眼紅腫地跑了出來,看上去很悽慘,只差沒有播放《風蕭蕭兮》的背景歌曲,然後捲起幾片蕭瑟的落葉。劉璃同情地深深呼吸,拍拍好友的肩膀,奉送兩個字:“珍重。”
“看你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顏樂冷哼,“貌似你也是選手之一。”
劉璃雙手交握,“貌似我也是陪同之一。”對看了片刻,共同的心聲在心中蔓延,仔細想想彼此目的都只有一個——
拉出縮在殼子裡的小鴕鳥嘛。
黑漆漆的。
從外面白雲碧空萬里的晴天環境猛然進入冷色調的房間,只有對面一排評委席亮著鎂光燈,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坐在那裡,有的似笑非笑,有的嚴峻肅穆,甚至還有的面無表情,不過相同的是都在盯著剛進來的方筱安。
她在走過門檻的那一刻,拉了拉身上由歐陽薇設計的“表演裝”,那是一件藕荷色蕾絲邊上衣,下身束腰的灰布窄裙,進來之前,劉璃借了別人的摩絲噴霧給她,在披散的髮絲上點綴些露珠,溼漉漉的有一絲絲雨季的韻味。
“我是387號選手方——”
“啊,對不起,打斷一下,你練習過腹語術嗎?”那聲音有些沙啞。
“嗯?”方筱安一愣,不知對面漂亮的……大叔有什麼意圖。呃,長得那麼妖嬈,她還以為是位小姐呢!應該是個主持人或藝人,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一時間也想不起。
“只是張嘴不發聲那應該是腹語術吧!”那位漂亮大叔單手支頤,笑呵呵地說:“不過我們也沒有人聽到從另一個地方發出的任何聲音哦。”
方筱安敏感地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射來的怪異眼神——那讓她萬分困窘,於是握緊話筒,儘量提高嗓音說:“我是387號選手,來自本市的選手方筱安,今天我帶來的曲子是《殺破狼》。”
“又是《殺破狼》?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幾個人選唱這首歌?”有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微笑著問。
方筱安搖頭,“不知道,應該很多,最近在放電視劇《仙劍》,這首歌很紅。”
“越紅的歌越不容易唱好。”女人開啟礦泉水,往前推推,“你似乎有點緊張,要不要喝點水潤潤喉嚨?”
“謝謝……不用了。”方筱安搖頭,靦腆地彎唇一笑,鞠躬施禮,再仰起頭的時候她閉上的眼緩緩睜開,“沉睡了千年的身體,從腐枝枯葉裡甦醒,是夜鶯淒涼的嘆息。解開咒語——遺忘的劍被誰封印,追隨著簫聲和馬蹄,找到你——最光榮的犧牲,是英雄的宿命,揮劍的瞬間心卻在哭泣——生——生——”那一個“生”字是抬音的轉折,方筱安足足唱了兩遍都沒找到恰當的位置,一著急,急促的呼吸聲也隨著麥克風的晃動響徹整屋,她趕忙用手去捂。誰知不捂還好,這一捂讓那“撲撲”的手蓋聲更加明顯,逗得評委席上的評委們一個個掩唇而笑。
方筱安面紅耳赤,彎腰致歉:“不好意思,我有點緊張,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那位漂亮叔叔理理髮絲,遞給她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你要知道,外面還有好幾百個人在等這一次機會。”
“真的對不起,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她深深地鞠躬,屏息以對。
評委席上微微響起一陣騷動,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由那位愛笑的和藹女人出面,點頭首肯,“OK,再給你一次機會,請好好珍惜哦。”
“謝謝!”方筱安感激地一個勁兒道謝,重新鎮定一下,再次展開歌喉:“沉睡了千年的身體,從腐枝枯葉裡甦醒,是夜鶯淒涼的嘆息……”
進來表演的選手都沒有伴奏帶,一律清唱,因此對歌詞裡每個字的發音都要求相當嚴格,方筱安的普通話很好,不像其他有些女孩子受到方言的影響,也沒有含糊不清的局面出現,整體聽起來,歌聲清晰,氣息綿長,如清澈的泉水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儘管再次唱到“生是為了證明愛存在的痕跡”那一句還是險險地過關。總體而言,比較順暢地結束了這首曲子的上半部。
“OK,我們差不多對你有點了解。”漂亮叔叔做了一個Stop的動作,“你應該有學過音樂是不是?我看你的發音很準,喘息之間很有規律。”
“嗯,我念的專業是音樂教育。”她老實地交代,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翹首以待,不敢隨意動作。